后面是气音出来的,说得力不从心的。
“哪里疼?”
席玉赶紧检查聂怀身上,看看那些愈合的伤口,还有断了的骨头,是不是行路的时候又恶化了。
喘息了老半晌,聂怀再次出声:“浑身骨头疼————”
这次中气足了些,就是后劲乏力,还是虚弱。
“去叫王初回来!”
阿蝶也不管谁说的话,扔下手帕就跑了出去,人都没影了,聂怀这才歪头睁开眼睛,问:“王初?”
“就是叫我功夫的那个大内总管,你发狂的事情我没跟他说,你手下的自然也不会说。”
“呵呵呵…………咳咳咳…………瞒不住…………的。”
“那就能瞒一时是一时,你别说话,我给你端水。”
强撑着喝了几口水,聂怀双眼虚浮得左右晃动了下,席玉告诉他说:“张昌黎被你杀了,我们出了容山了。”
“金丝…………雀”
“已经让人在找了。”
只是地方太大,找两个人有点难度,如果是两个尸体,就更难了。
许是疼得太厉害了,聂怀的嘴唇干裂颤抖起来,脸上黄了许多。
“信州……城……”
三个字还没说完,人便再次昏了过去。
只是这次是昏睡,连续几天的米粥养不活聂怀,虚弱得好久,又伤了心脉才这样。
席玉听见大口大口喘气声,手放在聂怀脸上,感受到人的体温,还有脉搏,头磕在床板上,总共磕了三下,算是多谢已经仙逝的父母保佑聂怀,才让他再次死里逃生。
忽然,席玉又笑了,笑着笑着,说:“你这个讨人嫌的家伙,阎王爷都嫌弃你,又给你扔回来了。哈哈哈哈————”
过来一会儿,王初火烧屁股的冲了进来,一脚扑跪在床前,给聂怀把脉。
王初见到席玉的当晚,他没有让王初给聂怀把脉,就是怕聂怀伤得太重,反而又好得很快,让人起疑心。
只是第二天脉搏平稳,才让王初看。
这下王初摸了摸脉,说:“脉象粗粝虚弱,是失血过多之像,想来心脉受损不能危机性命了。”
此算一大喜,席玉欣慰笑着点头。
其实刚刚席玉嘲讽聂怀的话王初老远就听见了,王初不问,说:“我去叫人把药熬上。”
“好,老师费心了。”
“王爷客气。”
虽然席玉一只叫着老师,但王初从来没敢当真,该有的礼数一定要有,该有的跪拜一个不少。
在这里喝服药,赶明就能往信州进发。
如果席玉在,那找金丝雀还好找一些,忽然想到一个人,让黑袍人给青蛟城外的玄铁营传话,正好让齐元也去信州,两个人找的话,机会还大一些。
收拾了许久,席玉才再次坐下来,铺平了桌案,聂怀醒了,他才有心情给陛下书信,诉说着十几天的事情,其中不乏王初报过的,他不介意在说一遍,让书信显得丰满一点。
去信州的路很长,聂怀这个伤号说什么也不躺担架上,死活要骑马,说什么死也要死马背上,气得席玉咬牙切齿的,袖剑戳着聂怀的下巴软肉,说:“需要我把你扎瘸了是吗?”
吓得王初左右劝说,浑身发抖得,聂怀才消停了,席玉给他的担架上安了一个靠背,这一路上才消停了些。
王初念及,只能说这些个崽子火气都停大的,也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压的住的角色。
路行进了一多半,眼见着信州城了,一骑兵带着军令狂奔而来,见着人下马跪拜,高高举起军报,高声宣读:“谭柯派兵攻城,说聂青山诓骗他,要冲进信州城剥衣挂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