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笑着点头,“我们姑娘说她那边怕是还要排上好一阵呢,三姑娘这会儿回客房也无趣,不若与我们姑娘汇合了,再一同解了签。”
祭拜过归一法师,陈铮也就没什么事儿了,这会儿自不好回了蕊儿,便点头让她在前面带路。
时近巳正,寺里的香客丝毫不见少,陈铮一路行来还碰见好几家官眷往客房的方向走,其中,就有梁望舒的母亲,胡氏。
陈铮不过略扫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由蕊儿和扶珠一前一后的跟着,缓步往大殿的方向走。
胡氏与湘阳侯府并无交集,自然也不会认识湘阳侯府的姑娘,她这趟出门,一来是佛诞日,来大相佛寺进香,捐些香油钱,二来也想趁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给自己儿子物色物色。
胡氏身子不好,平时不大出门,在大相国寺没有固定的客房,这不,此次过来,就借住了刑部尚书袁槐家的客房,与袁夫人一边往客房走,一边说着话。
“怎么没见你家湘姐?”
胡氏低笑着与袁槐的夫人白氏说道:“我平日不大出门,记得上回见你家湘姐的时候,还是前年吧。”
“是呢,湘姐是个闷性子,这样的热闹不大受凑,我就没带她出门。”
白氏慢条斯理的说着话:“你这身体,我瞧着到是比以前硬朗些,这往后啊,也别一畏的拘在府里,该出来走走,也得出来走走,没得年纪轻轻就把人憋坏了。”
论起来,白氏的孙子袁朗和梁望舒一辈,胡氏与梁望舒是母子,与白氏到也差着一个辈份,白氏又比胡氏的年纪长,这会儿便拿着长辈的语气同胡氏说着话。
京城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你想打听,总能打听出些事儿来。
比如这梁家。
梁靖从户部侍郎一跃成了户部尚书,算是六部尚书里年纪最轻的一位,水涨船高,作为梁靖夫人的胡氏自该也与几位尚书的夫人平起平坐才是,但她一个正室却拿不出正室的款,听说,府里的妾室到压她一头,而且,那梁家府里的内院还在那妾室手上的握着。
胡氏不是个笨人,白氏言语间的好意她听得出,但提到湘姐的淡漠,她也听得分明,既是有心为儿子求娶,胡氏也能弯得下腰,挽上白氏的手臂,轻声道:“夫人耳聪目明,自该知道淮寅这孩子是一心求上进的,我虽说是个不成器的,可淮寅却是能拿得住主意的,不然,当年那位……”
因怕隔墙有耳,胡氏含糊着没提“那位”是谁。
可聪明人又如何听不出来,提起柳家,白氏也只能叹息,不过,叹息过后,白氏也有些动摇。
说起来,她那孙女如今在京城也不是很好找人家,三年前,这孩子父亲在任上自作主张,把这孩子许给了一个同僚的儿子,那同僚七拐八拐和宫里扯着些关系,亲事做下,没等儿子同家里开口呢,宫里到先做了主,派了一位嬷嬷出来传话,说是杨贵人很满意有湘姐这样的侄媳妇嫁到她们杨家,还着那位嬷嬷留了一枝内造的簪子做见面礼。
她当时拿着那根簪子就像拿了一根烙铁般烫手,要说这门亲事没有猫腻,她一个内宅妇人都不相信。
当初就知道儿子不是个务实的,这才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去当县令了,想着让他远离京城的是非,也能在任上多锻炼锻炼,哪成想,这杨贵人竟然把手伸了那么长。
到底是宫里的贵人,她和老头子愁了几日,也只能先按下不动,想着徐徐图之,左不过那时湘姐才十一岁。
一转眼,就过了两年多,湘阳也十三了,杨贵人着人来家里议定婚期,说是先议着日子,等征名,纳采都过了,湘姐也就到了该嫁人的时候,她和老头子私下里着急又上火,偏偏杨贵人这两年虽然位份没升,但恩宠不断,她和老头子私下里觉得这个时候,怕是与杨贵人碰不起这个硬啊。
可她早就私下派人去打听过,杨贵人这个侄子可不是良配,在老家那也是招猫逗狗的主,青楼楚馆亦常见他的影子,还打着杨贵人的旗号哟五喝六的,名声极差。
湘姐是她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不求嫁多高的门第,可怎么着也不能给这样一个混人吧,她和老头子长吁短叹了月余,一咬牙,正准备跟皇上求情的当口,忽然从杨贵人老家传来消息,杨贵人那侄子跟人在青楼里争抢一个头牌,大打出手,不小心被人从楼上踹了下去,脑袋着地,人,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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