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算是极其实质性的伤害了。
但无奈,由于这冲动的一击没能毙命,此刻的湛准距离那只猫妖之间几乎可以算是没有距离了。而且因为被剁下了手掌,那猫妖的愤怒明显又加剧了几分。
“喵!”一声怒吼,仿佛带着威压一般震得湛准无法动弹,只感觉得到有一只爪子悬在了自己脑袋上方,顷刻之间好像就要落下了。
而命悬一线之时。
“喵呜......”那只猫妖的身体却突然失力,整个摊在了湛准的怀里。而湛准也只觉得有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自己身上这只猫的胸口处涌出,浸透了自己的衣服。
“你没事吧?”林隼面无表情地询问,同时将手中沾着黑血的长剑和短刀全部收回了鞘中。
湛准面露恍然地朝他身后望,只见那其他三只猫妖也都瘫倒在了地上,似乎已经再也动弹不得了。
“没......没事。”
......
“呼......呼,好险。”而另一边,负责持器验邪康伯府周围一带的蒋闽和王定也是刚结束了一场苦战,“多亏了王定你啊!不然我今天可能真栽在这几只猫妖手里了。”
“可惜打得紧张,没敢留手剩下一个活口带回去审问。”王定喘着粗气将武器收了回去,忍不住连连叹息。
“无妨了,活下来了才是最重要的。”蒋闽吃力地摆手,“而且依我看啊,瞧这些猫妖与我们对战时那副不要命的架势,想要从它们嘴里问出点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
“是。”
“走吧。”蒋闽扶着他那柄赤铁符剑吃力地站起身子,“还有正事要办呢。”
可话虽这样说,与湛准林隼战斗时所处的幽静小巷不同,蒋闽和王定跟这些猫妖战斗的场地可是在整个松都城最中央的街道上,这里人流之多,也免不了造成了些许误伤。这不,街上立刻就乱做了一团,蒋闽和王定继续往前的道路也被完全挡住了。
“嘿。”就在蒋晏池犯难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现在已经算是熟悉的清脆女声。
“你怎么会在这儿?!”蒋闽又惊又喜,甚至脸上有了些许不合时宜的微笑。
“我猜你可能需要我,所以我就来了。”马车上的蒲婉插着腰道,“看来我来得还挺是时候。”
“的确是时候!”蒋闽不由分外欢喜。
“上车吧!我倒要看看,会有谁敢聚在路中央挡我太尉府的华盖!”蒲婉神气万分地说,但等蒋闽和王定上车后她又鼓着嘴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可别误会啊,我是因为想你快点办完这个案子把侯爷接回来......而且,上次在妖狱里似乎给你添麻烦了,还挺不好意思的。不过总而言之!我这次过来,和你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
“就是这里了?”湛准捏了捏因为被黑血浸透还有些粘稠的胸口衣物,只觉得有些反胃,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又一时后怕。
林隼倒是不管他的这些小动作,只是瞟了眼头顶的门匾,又低头望了眼手中的文书,便平静地答道:“对,李府,就是这里了。”
“那进去吧。”
府门是敞开的,也没有看门的家丁,不过站在门口,是能够听见府内有人的。
因为湛准和林隼是早上出发的嘛,可没有骑马,再加上路上遇到了一些小插曲,本来应该上午就到了这里的,却不想实际到达时已经是午间了。
府内极其热闹,想必应当是已经在用餐了。
而林隼却毫不顾忌这些,直接持刀入内,然后当着这李府全家人的面将一张康伯府的令牌拍在了饭桌上,并冷冷地喊了一声:“康伯府办案!”就完全将那份用餐时的温馨热闹气氛给搅散了。
不过又不得不说,他是真挺会找时机的,在这一张饭桌上,这李家人基本都聚齐了,也省得湛准再一个个去找了。
而果然,甫一进到这间屋子里,手握着灵石短刀的林隼和持古木符剑的湛准就都感觉到了,这间屋子里,的确有妖邪存在。而这两把符器当中所发出的幽幽绿光也都指向了同一个人——是那坐于主座的,应当是李家老爷左侧的一名年轻人,想必应该就是这家的长子了。
“动手!”而林隼也是这桌人茫然的表情,直接向湛准喝道。
而碍于刚刚那次与妖战斗时林隼在他心里树立的威信,听到这话,湛准也是不顾一切地直接举起木剑来。因为都在吃饭嘛,是坐着的,湛准便直接使那剑尖扎入了那李家长子的喉咙里。
他这一剑刺得极为利索,毕竟,和妖没有经验,用剑把妖变成人这事,他却是干过的。所以他也并没有怀疑什么。
但,他这一剑刺出之后,并没有如想象之中一样,有一缕灰白色的烟雾从这人身上脱离,而这李家长子也没有如同骆旗一样,由人化猫。
能够看见的,只有鲜血不断溢出。
湛准一时之间只觉得头晕目眩,而马上这份晕眩又变成了天崩地裂。
为何其他的尸体都不见踪影,而偏偏骆旗的被找到了呢?
这时湛准似乎想明白了。
这并不是一条线索,而是一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