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忽略了精致的绣架,直接奔向靠窗黄花梨大案,上面摆着青檀皮做的宣纸,犀牛望月造型的黄河泥朱砂红澄泥砚,笔架上挂着羊毫、兼毫、紫毫、狼毫,紫檀木匣子里装着清烟徽墨,还有水晶套子龟,紫砂金小相。薛瑾瑜细细看过,满足的感慨,这样的生活简直不能更美好!
同一时间,隔壁老院子里,张嬷嬷正在游说徐老夫人,想让她出面,把自己的女儿娇儿,给徐生朴做偏房。今天早上,娇儿只是匆匆一瞥,就被刮了胡子的徐生朴勾走了心魂,春心荡漾得难以自持,还没捱到中午,就得了相思病。女儿的心思自然瞒不过亲娘,张嬷嬷盘问了两句,娇儿就全都说了,然后还埋怨亲娘,“都是你,非让我嫁给那个痨病鬼,半死不活的还要缠磨人,把人撩拨的都烧起来了,他却还软得跟鼻涕似的,扶都扶不起来,还没有他爹好用……”
话没说完,被张嬷嬷一把捂住了嘴,“不守妇道被休回娘家,你还有脸提?也不嫌丢人!你要是真想给姑爷做小,就闭紧嘴,打死了你也不能承认嫁过人,我才好帮你想办法。”
娇儿听了前一半,还当自己的念想没戏了,刚要撒泼,听到了后半句,立刻转怒为喜,拉开了张嬷嬷的手,扑上去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奉承亲娘,张嬷嬷闭着眼睛,享受了好一会儿,才让娇儿停手。
“这给姑爷做偏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还需要我们仔细的筹划……我记得薛姑娘的奶爹,曾经给我说过,想回去薛家,可是自打见过了姑爷,偏偏就黑不提,白不提了,想来也是想要谋个前程的,如今别人都被小姑奶奶带走伺候,独留下他们爷俩在这院儿,虽说不乏信赖倚重之意,可终究跟姑爷那边还是远了一层,如果在他那里下些功夫,极有可能让他为我们所用。”
“可是他凭什么要听我们的呢?”娇儿用耳挖子剔了剔牙,对白嬷嬷的话很不理解。
“你就是个猪脑子!”白嬷嬷一把瓜子皮丢过去,“等你当了姑爷的偏房,得了宠,给他谋个肥点的差事,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到时候,要是你敢忘了提携你亲娘和亲侄女,哼......为娘的既然能捧你上去,就有能耐把你踩到阴沟里去!你想不想试试?”
深深了解亲娘秉性的娇儿,看着她“慈祥”的笑容,从心底泛出了冰冷刺骨的寒意,冷得打了一串的哆嗦,忙不迭的回应道:“怎么会,我还要指望娘帮衬我呢,等以后我生了儿子,娘也不用低声下气的伺候人,到时候娘才真正有清福可享呢!”
在一番母慈女孝,其乐融融的交流之后,张嬷嬷与娇儿终于达成了共识,由张嬷嬷出面说服徐老夫人,让她找机会探探韩舜华的口风,“毕竟不是那等衣食不周的寒酸庄户人家,没能耐纳妾,咱们小姑奶奶一进门,就是当家的夫人,要忙着当家理事,与别府的夫人们结交往来,或者来了月事,有了身孕,难免有精神不济,照顾不到姑爷的时候,这时候可是很需要有个妥帖的人,来帮助小姑奶奶服侍姑爷,也免得姑爷招惹了不干不净的女人,或者有那不知廉耻的小贱蹄子,背主爬床,到时候小姑奶奶难免伤心生气,再伤了身体,更或者跟姑爷伤了和气,夫妻离心,更是不值得。还不如老夫人想在前头,先替小姑奶奶打算好了,挑个可靠之心的人,送到小姑奶奶身边,让她自己给姑爷说了,岂不是显得我们小姑奶奶大度,有正室的气量?”
“别的人毕竟咱们看的时日短了些,若是个淘气挑事儿的,送过去给小姑奶奶添乱,反倒不美,我家娇儿,也是老夫人从小看到大的,不是我自夸,别的不敢说,无论是脾气秉性,还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知根知底的,老夫人也能放心不是?”
“虽说我们娇儿算是嫁过人的,可是那痨病鬼不能人道,白白耽误了我们娇儿两三年,也不曾破了身子,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去到小姑奶奶房里伺候,也不要求名分,不过为的是替主分忧罢了,老夫人,小姑奶奶不是在您身边长大的,这些事情,怕是没人教导过,您身为嫡母,总要尽心为小姑奶奶着想才是,毕竟日后,还要小姑奶奶和小姑爷为您养老送终。”
“退一步说,毕竟小姑奶奶不是老夫人亲生的,这狗肉难贴到羊身上,行孝尽孝的,是真心还是假意,您心里明镜似的,真正能对您掏心掏肺的,还得是真正有感情的亲近人不是?”
“虽然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呀,老夫人是个面慈心软的,可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老夫人,不得不防呀!咱们在那院子里,如今是一点人脉都没有,等娇儿过去了,才真正的是咱们自己人,是日后真正能够照拂老夫人的人。”
威逼利诱,连哄带骗的,张嬷嬷说服了徐老夫人,准备等韩舜华三朝回门,就找机会说服她,将娇儿给徐生朴做偏房。结果,天不遂人愿,三朝的时候,韩舜华并没有回门,而是徐生朴亲自上门接了徐老夫人一个人,命彩云和雪兰跟着伺候,带她们在他的家里,见礼吃了酒席,徐生朴辰正时上门,辰末就把三个人送了回来,自始至终,徐老夫人都没有找到机会开口,要他们夫妻将娇儿收做偏房。
张嬷嬷马上开始了第二套计划,开始对薛余氏的丈夫和儿子展开了糖衣攻势,一开始并不顺利,可是水磨功夫使得多了,结果就难以预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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