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时间到了流火的七月,韩舜华已经完全适应了新的身份,也开始在新的社交圈里声名鹊起。再过些时日,徐秉文要出宫过四十五岁寿辰,韩舜华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就为了能够布置出最合乎舅舅心意的院子。
这几个月薛瑾瑜也很忙,八月份她就要去齐毓秀所读的闺学读书了,正在临时抱佛脚,找些女四书来读,针黹女红也要重新开始学习,还要把右手书也练起来,不然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凤璋的学生?上午读书练字,下午就对着绣架努力,好不容易熬到了掌灯时分,正在灯下揣摩着打棋谱换换脑筋,就见薛余氏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束手束脚的进了屋,在屋地打转转。
“嬷嬷这是怎么了?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事不成?”薛瑾瑜落了一子,笑道。
“这,这还真是,有些个为难事。”薛余氏紧张的有些结巴,两只手攥着手绢揉来揉去,低着头,不敢看薛瑾瑜的脸。
“嬷嬷不妨说给我听听,要是我处理不了的,再去找小姨母处理也不迟。”薛瑾瑜也知道韩舜华在忙,反正她自己的院子里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干脆学着自己做主了,几个月下来,觉得学到了很多东西,人也自信了许多。
“这个事儿吧,还真得姑娘去给夫人提个醒儿!”一跺脚,终于下了狠心,就算是为了丈夫和儿子的前程,薛余氏也决定试一试。“眼看着夫人过门已经快半年了,还没放个人在房里伺候老爷,就连月事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曾分房,这可不成,知道的是老爷夫人伉俪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夫人好妒,容不下人。这女人要是留下了坏名声,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耻笑唾骂的......”
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一旁的云卷塞了手帕进去,倒剪了双臂按跪在地上:“嬷嬷这是得了失心疯么?说的什么浑话?别说我们姑娘年纪还小,听不懂这些房里屋里的事情,嬷嬷就不该说出来污了姑娘的耳朵!更别说我们姑娘是外甥女儿,就是亲女儿,也没个管娘老子房里事的道理!”要不是看在她是伺候姑娘的老人儿,云卷一巴掌就能把她的牙打下一半去,叫她好好的跑到姑娘面前嚼蛆。
原本薛瑾瑜带了云卷云舒回来,雪菊还担心了好久,怕自己被她们姐妹顶下去,落不到姑娘面前伺候,没想到这两姐妹冷眼看了几日,悄没声儿的,云卷就接了薛余氏手里的差事,做了房里的大丫头,云舒只管盯着薛瑾瑜的茶点吃食,别的一概不管,陪薛瑾瑜玩儿的讨巧差事,依旧由雪菊领了,只是薛余氏彻底闲了下来,地位也岌岌可危。
薛瑾瑜倒是没恼,她想的更多,“今天这话,可不像是嬷嬷的口气!是谁教你的?那人许了你什么好处?”
薛余氏觉得十分的委屈,虽然她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可也是真心为姑娘好的,男人不都是一样,但凡家里有两吊余钱,都不肯让下半身闲着,与其等徐生朴自己提出来,还不如薛瑾瑜先提醒了韩舜华,找个能拿捏得住的,这样,薛瑾瑜岂不是两边都讨了好?
“嬷嬷在我这里,又清闲又自在,月钱却跟小姨母身边的李嬷嬷同等,是最高的,也不算委屈了你,那就是跟我奶哥哥和奶爹有关了?他们每月的月钱赏赐虽不是最高的,可也差不到哪里去,可是男人嘛,总是想着要奔个前程,这不在主子跟前伺候,总觉得低人一等......”薛瑾瑜拉长了声儿,看着薛余氏目光闪烁,一脸的心虚,知道是猜中了,“嬷嬷又没有个女儿,占不了这巧宗儿,只是不知道是谁托了嬷嬷说项?是不是我认识的?”
薛余氏不承认也不否认,死咬牙关不张嘴,薛瑾瑜笑了,“嬷嬷不说,我也不逼你,既然嬷嬷一家都有了别样心思,就不好再留在这个家里了,我总不能给人破坏我小姨爹和小姨母感情的机会。今天晚上,小姨爹会回来吃饭,我会跟他说,看在你们一家服侍我尽心尽力的份上,答应放了你们一家的身契,任你们一家自奔前程。只不过我还要叮嘱你一句,出去以后不要乱认主子,也不要乱说话,要不然,小姨爹可不是吃素的!”
晚饭的时候,徐生朴果然回来了,先是跟亲媳妇儿打过招呼,然后略微考了一下薛瑾瑜今日所学,表示对薛瑾瑜的表现十分满意之后,一家三口开始吃晚饭,徐生朴出身行伍,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薛瑾瑜就简单说了一下,要放薛余氏一家身契的事情,也顺带着隐晦的提到了,有人想要打徐生朴的主意,徐生朴自动略过后半句,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反正惦记也是白惦记,他这辈子,就这一个亲媳妇儿,倒是薛余氏一家要自奔前程的事,让他耿耿于怀,在他看来,这都是背主之人。
“行了,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交给小姨爹处理,我让你小姨母留心着,咱们再细细挑好的人进来,服侍你。你就等现成的吧!”将肥美的鱼腩一分为二,一半给了自家媳妇,另一半徐生朴夹到了薛瑾瑜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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