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自成没办法，他只能说：“殿下，钱粮的事应该问李大人。至于平乱嘛，我只能说说本县的事。殿下身份高贵，区区几个毛贼，怎么能让你费神？这等小事交给末将来办就好！殿下肯定要去收拾那些有实力的叛军。有殿下出马，他们一定望风而逃，接下来的事也就好办了。”

李保和轻声说：“殿下，我早已经准备好了本县人丁、田地和赋税籍帐，如果殿下想看，我立刻派人取来。”

秋莱气得差一点就爆发了，他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明目张胆的搪塞。他冷冷地说：“我是问你们有什么办法！”

马自成说：“虽然本县没有大股的叛军，但是流寇众多。我们兵少，即要守城，还要剿匪，没有那么多的实力和精力。还请殿下调派一些军队来，我好一一把他们剿灭。”

李保和谦恭地说：“本县收成不好，不少地方的刁民抗税，现在征到的税不到三成。下官为官不力，实在是把持不了如今的局面。殿下把握大局，统筹帷幄，我们这里自然会好一点。这是全县百姓的福气，必然感念殿下的恩德！”

马自成立刻说：“李大人说得没错。如今的局势要有改变，必须考虑全局，表面是一县的事，其实是整个梦州的事。皇上派殿下来，就是为了让殿下多看看梦州的情况，如果要知道梦州的情况，殿下就应该到心梦城去。”

秋莱冷冷地看着他们，好半天没说话。

李保和知道秋莱生气了，他无所谓，还巴不得秋莱给天光皇帝上奏折，罢了他的官。马自成有一些得意，他更不怕秋莱。天光皇帝只让秋莱巡视梦州，也就是说，秋莱只是一个挂名钦差，他没有权力就地任免官员。就算秋莱给天光皇帝上奏折，马自成也不怕，因为他有大皇子秋丰撑腰。他就是要让秋莱知趣，要把秋莱赶走。

秋莱站起来说：“你们陪着去城里看看。”说完，他就走了。

马自成和李保和只能跟着去。马自成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知道秋莱做过什么，知道秋莱想干什么。军队是他的命根子，他绝不能让秋莱得逞。果然，说是四处看看，秋莱直接就去军营。

四城都有军营，分别负责把守四门，为了方便，军营就在城门旁边。所谓军营都是城门附近老百姓的房子，官兵把老百姓赶走，根本不管他们以后怎么活。

秋莱带着人正往前走，前面有一些士兵围在院门口看热闹，院子里传来叫骂声。

“宰了你！”

随着一声大吼，旁边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传来一声惨叫。

马自成脸都黑了，他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特地下令，所有官兵要严守军纪，否则重罚。

士兵们看到秋莱、马自成来了，他们赶紧让到一边。

院子里倒着一具士兵的尸体，他脖子被砍了一刀，鲜血流了一地。一个千长在发酒疯，挥舞着长刀，又叫又骂。几个百长拼命劝他，他就是不依不饶。不少士兵围在四周看。

那个发酒疯的千长名叫王进，他是马自成的干儿子。马自成有六个干儿子，全是千长，王进最小，郑图他们都叫他“老六”。郑图没脑子，他更没脑子。因为年纪小，马自成比较宠着他，哥哥们也向着他，他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马自成下了令，他却不当一回事，继续聚众赌博。喝多了，输多了，他就发酒疯，把赢钱的那个士兵杀了。

马自成气得大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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