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晳可是一连几日,都没睡好,精神萎靡,眼下更是两团乌青,怕比那文房四宝里的墨钿还要深色。
冬至那日,凝晳回了茶水司收拾,看到原本昏睡在旁的“灰脸四阿哥”也不见了,只剩盖在“灰脸四阿哥”身上的太监披风被随意丢在了一旁,凝晳只想,四阿哥是睡饱了,酒醒了,自行离开了。
收拾茶具,拾到那只原本装了“积雪醒酒茶”的水天青釉色的杯子,凝晳心中便开始发虚。再细看,这水天青色茶杯里头是空的,凝晳便愈发心虚。
四阿哥该不是喝了那雪水茶罢?
这雪和雨一样,随自天而来,有“纯净之水”“无根之水”的言说。而那墙角边随手被凝晳捧起的积雪能有多纯净,或许有微生物,有寄生虫呢。
凝晳细细想来,更是心虚的不行,当天夜里便不能安寝。
隔天,便听说四阿哥偶感风寒,连着好几日都称病告假,没去上朝的时候,凝晳便是真实的“做贼心虚”,更是寝食难安了。
虽不知四阿哥生了什么病,是否和那杯‘积雪醒酒茶’有关联。若要扣个‘意图谋害皇子’的罪名,凝晳也是摘不干净了。万一再被有心之人再加些莫须有的,顶天的大罪名。这凝晳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谢罪的。
凝晳这些日子没事便躲在自己的寝间里,也绕着茶水司走,怕哪天慎刑司就派人来拿了她去,况且这“意图谋害皇子”一事,还有人证——那晚凝晳瞥到的青色身影。那位凝晳还没记清长相的十三阿哥。
过了好些日子,凝晳探听到四阿哥身体全然康复,又继续上朝了,凝晳这才安下心来。
凝晳后面几日胡思乱想的时候,才发现一件事情,若这四阿哥有些什么事情,这大概就历史就改变了。这样的话,那些高考历史关于清朝的一些重点还有重大事件,不就又得重新背诵了吗?
所幸,四阿哥这身体是全然无碍了。可凝晳又一连担心了几日,虽然四阿哥身体已然大好,但这也不妨碍他来秋后算账,问罪于凝晳呀。
把脑袋别在腰带上,提心吊胆的日子,凝晳又过了小半个,生活依旧安然无恙,也没有慎刑司的人来找,这才把悬着的心,提着的脑袋,吊着的胆一一归为,继续安安生生的窝在留芳园过日子。
青薇公主在一场鹅毛大雪降临时,接到赐婚和赐封号的圣旨。那时凝晳正巧陪着温蕙公主去找青薇公主说着话,万岁爷身边的大公公突然来宣读圣旨,随圣旨一同来的,还有许多金玉珍珠,蜜蜡珊瑚......
凝晳听到圣旨封皇五女为为和硕温宪公主,定婚期为明年初春,嫁佟国维之孙,佟佳氏舜安颜。和硕温宪公主出嫁的日子定在开春,交春后,便要过礼,都不能留到元宵后。青薇公主的婚事儿,也就算是这样定下了。
温宪公主虽是德妃之女,但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看着太后娘娘博尔济吉特氏的面子,各宫娘娘,亲王贵胄都顺带着给送慈宁宫,给太后给公主送贺礼,送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