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临渊大袖一挥,卷起两团似有似无的火焰,消失在将军府外。
紧紧跟跟随在疯乞丐之后,御空向西。
其实鱼临渊心里清楚,不论疯乞丐是否真地会去那“无水之地”,他都想听一听,疯乞丐到底从水色身上看到了什么。
数百里的距离,他们来说不过弹指之间。
可当映入眼帘的景象愈发熟悉,“西昆仑”三个字,在鱼临渊心底呼之欲出。
他怎么也未曾想到,西昆仑就是疯乞丐此行的终点,也是他口中所谓的“无水之地”。
眼见“否极”“泰来”两座主峰只剩一座,临渊不由地想起,那尚在地界的“一池黑水”。
疯乞丐犹如一块巨石落地,传出一阵闷响。鱼临渊紧随其后,身轻如燕。
望着为数不多的几处楼阁,此时早已残破不堪。
只有地面石板上的雕饰,隐隐散发着些许仙气。
鱼临渊心存疑惑,却怎么也想不通,疯乞丐为何带自己来此处。
随手将颜色不同的两团火焰丢向疯乞丐,鱼临渊欣赏着四周的“云海夜景”。
没有明月的星空,浩瀚无边。时而翻腾的云海,似有“鱼”跃出。而他面前最为平静的那一方云层,曾是属于“天池”的。
疯乞丐左手托着两团火焰,款款走到鱼临渊身侧停下,也望向同一片星空下,那略显孤寂的云海,冷静开口。
“曾几何时,那里还是天池……”
“我知道。”
鱼临渊十分淡然地说着,就差说出,自己知道天池现在何处。
可是疯乞丐接下来的话,却让鱼临渊一愣。
“想来你这鱼娃儿,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三。”
鱼临渊沉默,仿若默认。
若说他从一条无知的龙鱼成为鱼主,继而以情入魔,他对这三界的诸多事情,都还是知之甚少。
见他不再言语,疯乞丐再也不似凡人口中的疯乞丐,站在那里就是一尊来自天界的神只。
这一刻,他才是奉火天神,磐。
举目望向茫茫星空,磐的声音犹如从天而降。
“天地初开之时,未分三界,那时西昆仑就已存在……”
“彼时,它也不叫西昆仑,而是被居住在这里的神们,称作行山。”
“行山共有五座,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
“那一日,天外飞来一物,不仅毁去了金、土两座行山,还让木之行山诞生灵智,成为这三界独一无二的一木。”
“被毁去的金之行山,就是如今的天界!土之行山,则成为了地界!”
“说到此处,想必你也一定猜出些么……”
“唯独水火两座行山,造就了人间,却也令无数岁月来,人间似水深,似火热。”
“一切仿若天命,又好像地数。水之行山因为龙鱼一族的出现,成为了天池……可如今,行山移位,只剩你我脚下这火之行山,实属天地之预兆!”
鱼临渊听地有些出神。
他虽为龙鱼,却不知这三界,本就是因一场灾难而造就。
恍惚间。
他眼前浮现出那些依旧在明镜台下腐朽的龙鱼之身。
那些置身明镜台下而产生的疑惑,如在这一刻逐渐有了答案。
若这一切由明镜台而起,那因明镜台而诞生的龙鱼,自当接受这样的“宿命”。
可是这一切,又与弱水有关么?
片刻的宁静过后。
磐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显比之前,多出些不属于天神的情绪。
“天神生于混沌,不会像仙佛一样入轮回,更不必在意这三界之事。可自从有了人间,有了凡人,如我这样的天神,也渐渐从凡人身上,明白很多……”
“比如,我身为奉火天神,却不想眼睁睁看着大劫来临时,人间生灵涂炭。”
“让你来此,就是想要让你亲眼目睹,人间只有火之行山时,会变成什么样!”
磐的声音落下,转身朝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