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疯乞丐”有所迟疑,本就没打算奉陪到底的鱼临渊,又将那瓢弱水吞入腹中。
鱼身猛然一转,径直游向下方的将军府,留下身为奉火天神的疯乞丐,与火麒麟四目相对。
顿时幡然醒悟,一步跨上火麒麟,顺着鱼临渊“刻意”留下的那道青色尾光,直追而下。
“你这鱼娃儿,还不给你磐爷爷站住,今夜不打到你蜕鳞,岂能善罢甘休!”
简单粗暴的语言,似那熊熊火焰一般的性格,无畏无惧,无所顾忌。
还没等鱼临渊落在将军府外,就已遥遥地看见,水色和水仙站在他之前所在的位置。
“我就知道,不可独自留下这魔头,一定又去何处为非作歹!”
她身旁的水仙捂嘴偷笑,似乎对于水色以这样的方式“在意”鱼临渊,让水仙有些哭笑不得。
水仙并未像水色一样沾染“佛性”,她知道,此时的鱼临渊,也一定在想方设法,令水色恢复弱水原来的“颜色”。
“依仙儿之见,鱼主……哦不,那魔头未必如姐姐想象的那般坏。姐姐大可仔细回想一下,说不定对他的看法,会有所改变。”
“你这丫头又向着他说话!我对他动情,那也是曾经之事。若非地藏菩萨点醒,我至今还被那魔头蒙在鼓里……”
“……”
水仙沉默不语。
对于这样的水色她并不讨厌,可唯独那时刻针对鱼临渊的“偏见”,令水仙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水色就像生了一场“怪病”,而鱼临渊不希望她们几个,当着水色的面说破。
就在这时。
漆黑的夜空中,一团“天火”追着一道青光直奔将军府而来。
待青光落定,一身紫衣的鱼临渊,距离水色只有两步之遥。
只要闻鱼不出现,他与水色之间这两步,已是如今的极限。
再想靠近披挂着闻鱼近水披的水色,将分外艰难。
面对水色,他温柔一笑。装作被“抓现行”的孩子,再次变为黑白的眼瞳里,尽是装傻充愣。
“那个……城外有几只妖怪,我也正好无事,所以……”
“哼!念你这魔头尚有为善之意,这次就小施惩戒,以作警示!”
“啊,这还惩罚,天理何在,水主善心何在啊……”
鱼临渊哭丧着脸,声音显得极度委屈,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言行举止,令水仙笑出眼泪。
越是如此。
水色愈发“气”打不一处来,甚至她自己也明白,每当看到鱼临渊,想法和情绪都会“不由自主”。
翻手取出桃花鞭,对着鱼临渊脚下就是两鞭。
鞭打在他身,花落在她眼。
鱼临渊不闪不躲,任由水色把那莫名的“火气”,宣泄在飘落于夏季的几片桃花里。
对那“怨魂”都不忍心动用桃花鞭,她却偏偏要打在他身上。
尽管对现在的鱼临渊来说,酥麻之感微乎其微,可也令他更加清醒。
他必须在所剩无多的“鱼年”里,让她摆脱“佛性”困扰。
眼见疯乞丐骑着火麒麟落在将军府外,鱼临渊的“表演”愈发浮夸。
显然,是有意让疯乞丐看见,他似在被身为水主的水色“调教”。
果然。
疯乞丐在目睹这一切后,附在火麒麟耳侧低语几句,随即全身火焰熄灭。
火麒麟骤然缩小,一头钻入疯乞丐赤裸的上身,变为赤红如火的纹身。
“我说小鱼娃儿,跑那么快只为赶回来打情骂俏,莫非是本天神看花眼了不成?”
疯乞丐说话时,声音都带着一股炽热的气息,让本就是弱水之灵的水仙和水色,极度不适。
“不知前辈大驾,恕未远迎。只是本公主教训这魔头,怎就成了您口中那般不堪之事?”
水火自古难容。
可水色的言行落在疯乞丐眼中,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哪里不对。
再看水色身后的鱼临渊,正冲疯乞丐生硬地挤眉弄眼,似在传达什么。
他是故意引我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