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老爷一掌拍在他红肿的屁股上,笑骂:“好小子,跟你老子讨价还价!行,我答应了!不过我要时时考校你功课,若是不成还恢复原样。”
沈宣这才龇牙咧嘴趴在绿绸软枕上笑得开怀。
见儿子被劝住,康氏忙从贴身丫头手中接了饭碗,一边给儿子喂饭喂肉一边嗔丈夫:“你就惯吧!”
谁料她儿子将头一偏:“我们男人家谈事情,你个妇道人家不要插嘴!否则我就不吃啦!不吃啦!哼!”
直把康氏气了个仰倒,这满身匪气的还是她儿子嘛!
再说那城南莫家,大地主莫逢生莫老爷正闭目坐在堂屋正中方桌边,淡淡吩咐老妻:“去瞧瞧大儿媳回了没?”
坐在另一侧的莫老太太放了茶碗,擦擦嘴角低声打发丫鬟去了。
不一会儿,院门轻响,莫家大儿媳满脸丧气甩着帕子,拖着鼻青脸肿的莫遇一道进了门:“公爹,您可什么也别问了!不知道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从头到尾巴着那沈家二夫人,吃席都坐一块儿!媳妇我灌了一肚子茶水,愣是连那二夫人的毛都没碰到一根!”
白瞎了她二十两银子置办的好行头!
莫老爷轻咳两声,抬手接过丫环递的冰糖秋梨水抿了一口,才道:“遇儿又是怎么回事?”
大儿媳李氏翻个白眼道:“这孩子啊就是个锯嘴葫芦!我费了半天口舌将人家沈二夫人母子夸上了天,他愣是吱都没吱一声!好容易有幸能陪人家沈家小公子玩耍,席散时愣是被揍成这样回来了!”
她这一天只顾着巴结沈二夫人,哪里还顾得上散席时同样鼻青脸肿的沈宣?
见公爹闭目不语,莫大夫人捏着帕子叹口气:她这公爹再如何能钻营,入得了上一任府尹的眼,也架不过人家府尹一个“贪”字被捋了官职摘了乌纱帽啊。
眼下他们家的富贵就是镜中花,水中月,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唉,如今沈家这头也不顺,没了官府这层关系,他们家往后可怎么过?光是那税就够呛!
莫遇只低着头站在一边不说话,等莫老爷打发他嫡母回屋里歇了,他又在堂下站了半天才开口:“我结识了一户姓林的人家,他家儿郎学问比我好。也和沈小公子结了义拜了把子,晚间归家时约好三日后林家小聚的。”
都认了大哥二哥了,应该算是拜了把子吧?
莫逢生顿时眼睛一亮,忍不住在那红漆松木方桌上重重一拍:“好!好!好极!不愧是我莫家的子孙,你这一辈里只属你最肖我!”
刚大儿媳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他这孙子虽是庶出,可大房没有嫡子,莫遇自己也争气,无论见地还是学问在莫家孙子辈里都是最出众的,莫老爷子也只将他当嫡孙来栽培。
这孩子命苦,父母不喜,生母早亡,生他下来不过为延续香火。莫遇莫遇,来生莫遇,足见他这孙子在大房的处境了。
也幸亏他早慧,知大房父母靠不住,早早便巴靠着祖母过日子。日复一日的下来,竟哄得他祖母将他当心肝儿肉,眼珠子疼。就是他,不得不说也对这庶孙另眼相看!
三日后,因阿羡提前和温婉打了招呼有朋友要来家中小聚,温婉天不亮便起了床,满院子抓了自家的肥鸭子宰了,以招待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