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在这?还嫁了个蠢货?
对待姑娘家,尤其是让她记住了的姑娘,乔九舒一向怜香惜玉的过分。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放谁身边不得当宝贝捧着?
如果她没听错,刚才那家伙还敢嫌弃抱琴?
温柔点?快死了屁事还这么多!
抱琴声音十分拘谨怯懦,不住念叨着“对不起”,真的很让人心头不爽快。
可是弹琴的她却又完全变了个人,慵懒缠绻,睥睨万物,除了手中的琴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隔着窗,乔九舒都可以听到被温软琴音掩盖的愈发短暂急促的呼吸和细微的求救。
“……疼……大哥……我疼!”
琴声愈发激昂,抱琴肯定也察觉到了老四的不对劲,可是她没有半点停下的预兆,能听出来,她现在的心情甚至还不错。
“殿下?”
乔九舒看懂了宓闲的意思,既然已经知道这批山匪与谢裔无关,就该走了,可是抱琴呢?
老四的死瞒不了太久,她一个身无寸铁的柔弱姑娘,如何躲得过这群虎狼之徒?
“再等等吧,她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
宓闲却问:“殿下是可惜再无处可听春风度吗?”
她再不言,却依然倔强的守在窗后不愿离开,一盏茶之后琴声终于停下,屋里没有了老四的任何一点声音。
透过窗纸,看到抱琴先从老四尸体上翻了什么东西,然后打开床边一个带锁的柜子,取出张薄薄的纸揣进袖里后走出房门。
“哗啦…啦…”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在昏暗的月光下,二人这才看到,抱琴双踝间拴着一条粗大铁链。
她赤足踩在石子地上一点也不觉得疼,盈盈走在小路间,还冲路过的山匪或同样被抢上来已经认了命的妇人露出灿烂的笑。
乔九舒他们就不远不近跟着,避开人群躲在树后,看着抱琴一步步往悬崖边走。
她已经来到了悬崖不远处的石碑面前,身后突然传来山匪叫喊声:
“老四没了!”
“快把那女人抓住!”
“别让她跑了!”
他们要抓抱琴,可抱琴本人压根就没有想躲,伤痕累累的指尖轻轻抚过无字石碑,感受着碎石磨过骨肉的疼痛和病态的快感,本就在无数伤口下充血的手指被磨破,腥红污浊的血染上岩灰色石碑,偶尔顺着纹路滑下一点点。
眼到男女老少举着火把刀棍向她跑来,抱琴嘴角笑意更盛,整个手掌都狠狠按在石碑上,当它是自己最恶心的那人用力扣捏着。
“哗啦啦……”人群离她越来越近,抱琴终于放开石碑又退后几步,堪堪站在悬崖边,鞋跟已然半悬着。
“老四是死了吧?”
“你们也活不了多久的!”
“我在阎王殿等着看你们是怎样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