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有不少女人被她这阴森森的模样吓到手脚发软,举着的火把一晃闪了身边男人的眼,就被一巴掌扇在脸上。
“啪!”
“给老子举好!”
这些山匪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案子,烧杀抢掠数不胜数,哪儿还会在乎个没用的女人?
树后的乔九舒略带讥诮:“这些人没救了。”
到了这时候还不管不顾只自己发泄的人是没有希望的,活着也是白活。
有个看起来身份稍好些的老妇人拄根拐杖被身边一个小伙子搀着,她看着抱琴神情急切:“姑娘!不要乱来啊!”
挥开身边的人,她蹒跚着独自走近悬崖与抱琴两两相望:“这崖没多高的,跳下去也不一定能死,下头豺狼虎豹那么多,你一个姑娘家可怎么得了!”
“豺狼虎豹?呵呵!”抱琴从袖子里把那张单薄泛黄的羊皮取出来,抖搂展开在众人眼前:“单家庄三百多人还没有喂饱下面的东西吗?多我一个又如何?”
离得毕竟有些远,再加上黑沉沉的天跟火光,乔九舒完全看不清那张羊皮上有什么东西,还是宓闲把她探出去大半的脑袋拽回树后:“是族谱。”
“单家庄?”
宓闲堂堂一介国师,却连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民间俗事都知道,握着乔九舒手腕不再让她探出身子:“十多年前单家庄就在这,后来被几波山匪占了地。”
被轮流骚扰抢掠的村庄每日人心惶惶,持续了整整两年,直到刀疤脸耐心费尽发了狠,大年三十晚上毫无预兆带人冲进难得有点喜气的村子,从三更天到来年大早晨,一夜间杀光了所有活人。
尸体毕竟不好处理,干脆就被全部扔下悬崖喂野兽了。
“抱琴也是单家庄的?”
春风度虽说是谢裔产业,但楼里很多清倌人都只签了几年的契,到时候自然能随时离开,抱琴正是其中之一。
“殿下莫不是想救她?”
宓闲答非所问,却正好让乔九舒听了进去。
要救吗?
只不过是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为了她对上百来个山匪听起来好像没必要。
但,如果她就这么死了,自己确实会有些可惜。
“要救吗?”
宓闲没想到乔九舒会问自己,看着远处悬崖的视线蓦然顿住,略有些僵硬的移回身边姑娘脸上:“……殿下想救吗?”
“想!”
对自己的任何想法乔九舒都从来不会去逃避,她可能会在做与不做间犹豫,但绝对不是想或者不想。
“那便救吧。”
话音刚落,宓闲就毫无预兆环住乔九舒纤瘦的腰肢,脚尖一点跃上树梢。
不光是乔九舒吓了一跳,这时候如果但凡有人回头,都能在夜色下清楚看到树顶上有两个大男人紧挨着,抱琴正好就看到了。
“……”
眼见抱琴视线定住满脸不敢置信,乔九舒无奈逼音成线给她传话:“别看,跳下去。”
在抱琴眼里,上次见过的九公子正靠在另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怀里?还叫自己跳下去?
虽然她的确是要跳的,可是让别人说出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被这么打断情绪,抱琴再低头看脚下黑沉沉的空荡,心里那股被邪火堵住的恐惧瞬间就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