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阿娘两年前病死,乔九舒恰好跟着皇帝出宫南巡,自己瞎跑瞎跑的,就闯进了这个前一天才刚刚有亡灵离去的院子,看到了把自己缩在马棚里的小男孩。
瘦瘦小小一只抱着膝盖缩在角落,跟旁边小狗一模一样。
她去皇帝那儿告了假一个人来陪这孩子住了大半年,皇帝也知道乔九舒这小屁姑娘不简单,只吩咐了几个护卫远远守着就没再管。
那时候乔九舒才十三四岁,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却已经像个大姐姐一样会照顾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孩子了。
她来这儿的第一天,就送了小男孩一把坠红络子的长安锁,也就一直管他唤作“长安”。
可能是乔九舒那时候还没有彻底从母亲过世的阴影里挣扎出来,看到另一个同病相怜的小家伙,总会有种在看着当初的自己的感觉。
或许那时候的她也挺希望有个人能这样陪着她照顾她吧?
长安很好养活,给啥吃啥,穿衣不挑,让干嘛干嘛,起码乔九舒觉得,跟养个小宠物没什么差,比自己好养多了。
两人絮絮叨叨聊天呢,突然有冰凉的雨滴“啪嗒”落在乔九舒脸上,他们还没有从回忆过往的情绪里出来,一下子被迫打断思路有些迷茫,下意识抬头看看天。
然后!雨一瞬间大了!
跟倒水一样“噼里啪啦”的,刹那把姐弟俩淋了个透!
长安眨眨眼睛把雨水挤出眼眶咽口口水,乔九舒抿着嘴抹把脸憋出了句“卧槽”。
这一下子太突然了!
愣神也只愣了一下,两个落汤鸡还有空打量对方狼狈的模样互相戏嘲一番。
不得不说长安在有些地方确实很像乔九舒,这会儿想的也是“反正湿都湿了,无所谓啦!”
不远处莫名被淋的另外三个人就不像姐弟俩一样自在惬意了,宓闲云邕一人挡扇一人撑伞,秦鹤只能撑着衣袖,衣裳也湿了大半,好在眼睛都没事。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冲进院子,在乔九舒和长安因为雨实在太大还没有反应的瞬间,一人抓住一个提进屋里。
“哐!”
门被抱着乔九舒的云邕一脚踹上,终于把脏兮兮的大雨隔绝在外。
乔九舒待在云邕怀里眨眨眼睛,看看舅舅。
再眨眨眼睛,看看秦鹤叔叔。
又眨眨眼睛,再看宓闲和被他拎着后衣领的长安。
到现在还有些懵。
“你们……怎么在这儿?”
刚才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的一瞬间,她一手锁喉差点就抓上去了!还好收的及时!没有完成弑舅大业!
云邕放下乔九舒扯着自己湿哒哒的衣裳脸色狰狞:“你这臭丫头一声不吭突然失踪!还问我为什么在这儿?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