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高台下,原本还在翩翩起舞的舞女瘫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鲜艳的血源源不断的从她的胸口中溢出来,刺眼的血迹融入深色的地毯,渐渐蔓延开来。
她倒在地上,大睁着两只眼睛,两片嘴唇无力的上下开合,摊开的大红色舞裙与鲜血融为一体。
“这是怎么回事?”昼玄吃了一惊。
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乱哄哄的。
“城主呢?”回答他的仍然是乱糟糟的人声。
来参加晚宴的都是蒹葭城的达官贵人,此刻出了凶案,都吓了一跳,忙着逃离现场。
晚宴最终在一片混乱之中结束了。
仵作很快赶到,骚动的客人被蒹葭城官员安置好。
“死者探花楼艺妓红绮,系探花楼竹潇社四大头牌之一,善舞;无亲无故,由探花楼采买嬷嬷宋妈妈高价从旧市买入……”
仵作熟练地从女人的胸口取出了凶器,一片小小的梅花型的飞镖,鲜血中透出金属的光泽,正中央闪着红光。
“死者被人从背后偷袭,因刺中心脏而毙命,凶器是小型五瓣梅花飞镖。”
站在舞台上的聂清晟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子,冰凉的眸子中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昼玄眉头紧锁地立在他的身旁,喃喃道:“难道这就是琉鸦所说的好戏?”
他们是来看戏的,当然不会随人群被疏散,又是贵客,临时管事的小吏也不敢多说什么。
两个人看着仵作工作了一会儿,昼玄低声问站在一旁的小吏:“你们城主大人怎么一晚上都不见踪影?”
小吏一抬眼,见是瀛洲岛的人,恭恭敬敬地道:“大人有所不知,不是有意缺席,城主突感身体不适,故观赏完第一个节目就提前离场休息了。”
语毕,他指了指离中场舞台不远的一个观台:“城主之前就坐在那儿观赏。”见昼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补充道,“大人向来尽职尽责,这么多年的中元晚宴,还是头一回缺席,可能的确是病来突然。”
一旁聂清晟问道:“你们城主可是有什么夙疾?”
小吏回答:“不曾有过什么大病,不过大人一向身体较弱,尽管如此,很多事情她还是亲力亲为。”
听出小吏言语中透露的对容鸢的尊敬,昼玄默默琢磨了会儿,又见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娃娃,低眉顺眼模样乖巧,不禁有些好奇。
“这小姑娘是谁?”
“哦,回大人。”小吏顺着昼玄的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是仵作的闺女,天生不会说话,性子单纯,娘亲早亡,一直跟着仵作。”
小姑娘安安静静的立在后面,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只盯着工作中的仵作。
是个妙人儿,可惜是个傻子加哑巴,昼玄叹了口气。
正聊着,两个侍卫突然压着一名红衣女子走上前来。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
红衣女子不断的挣扎着,满头青丝间露出被粉刷的惨白的脸蛋,以及脸上飘着的猴子屁股般的胭脂红。
“我说了我不是红绮,你们干嘛呀?”
昼玄盯了半晌,惊道:“怎么是你?”
聂清晟皱着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吕茶见了聂清晟,心中一喜。她本来按和红绮商定好的办法,扮作红绮的样子,设计拖住主簿。本来计划进行得好好的,突然来了两个侍卫,二话不说就把她给架住了。
“聂大哥,你快跟他们说说,我真的不是红绮,哎哟,侍卫大哥轻点啊。”吕茶活动活动了被反扭住的胳膊,疼的龇牙咧嘴。
“红……红绮……”紧跟上来的白浩一眼便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红绮,脸色霎时变得如纸般雪白。
他颤抖着嘴唇:“不……不……”接着,他像发了疯似的推开仵作,想要冲上去搂住倒在地上的红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