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是阴沉沉的,虽然已经初春,但万物还未复苏,李府门口光秃秃的两棵大树,萧条的就像现在的李家,悲戚的没有生机。
李世华的手下已经走了好一会了,谢榕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是懵的,听说李世华和李经因着爆炸而死无全尸时,心脏骤停了一下,一股无声的恐惧弥漫了整个心头,谢榕有些站不稳,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人也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李桓和李英担心母亲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回家看看,刚进门正巧看见这一幕,立刻将谢榕送了医院才救回了一条命。
谢榕醒来时,只看见满眼的白,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李桓在窗前看着窗外看不见表情,李英脸上还带着泪痕,李知趴在她的身边小声的抽泣着,谢榕抬起手,摸了摸李知的头发,发觉母亲醒了,李知慌忙地站起来,谢榕只看着李知红肿的双眼,终于肯相信那个噩梦是真的发生了,可怜了她的孩子,他才十八岁,还有满腔的热情都没有实现,就这样被剥夺了活下去的权利,谢榕很想喊出名字,但嗓子沙哑的根本出不了声,只剩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哭泣。
“娘,我知道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爹和弟弟都没了,但是……”李桓也说不下去了,他连自己这一关都没过去,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个一下子失去丈夫和儿子的可怜女人。
谢榕捂住了脸,哭的不能自已,她对李世华的感情本就没多少,在这么多年的夫妻隔阂中已经消耗殆尽,让她痛苦不已的是李经,如果她当时硬拦着,他是不是就不会跟着去,那就不会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她不敢想当爆炸的巨响传来时,孩子会是怎样的绝望,世事就是这样无常,她不得不信命。
看着谢榕的情况,三人决定轮流守着谢榕,李家在这半年先后出了这么多事,每个人的心都被折腾的狼狈不堪,三兄妹只能相互慰籍着,却不知风波何时才会过去。
市政府。
李世荣办公室门窗紧闭,门口卫兵严守,谁也不许靠近。
坐在办公桌后的李世荣的眼刀子仿佛能杀人,几个属下都不敢吭声,怕承受不了李世荣暴怒时的模样。
“明知道李经在车上,你们也敢动手,呵,我之前跟你们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你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李世荣的几句阴森森的话,几个人吓的抖如筛糠,谁也不敢吭声。
王顺沉默半天,终是开了口,“荣哥,对不起,只是这个机会太难得了,我们,我们必须得把握啊……”
“你给我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我的主了,”李世荣被气的不轻,也没在其他人面前给王顺面子,“都给我出去!”
现在再追究也于事无补,李世荣的心里终归是不好受的,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确实是因为他葬送了一个年轻人,杀了李世华他一点也不后悔,即使在李世华的家人面前他也敢这么说,因着他杀的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但李经不一样,不晓得该怎么补偿谢榕她们,李世荣在心里盘算着,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凶手是他,且日后再说吧。
休息了半个月,谢榕的身体好了一些,但还是整日恹恹的,三兄妹怕母亲做出什么傻事来,都轮流守着。
这日,轮到了李桓守着,这些日子三人也都累坏了,李桓心疼弟弟妹妹,早早的来换人,他原本跟父亲在军委会历练,李世华这一死,北城的各方势力又开始躁动起来,李桓太年轻了,根本压不住场面,现在天天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幸亏李家还有李世荣,李桓还能有时间来照顾母亲。
谢榕还在床上休息,李桓将窗子打开,又去找来了花瓶,将包装纸撕开,一根一根的插进花瓶里,自顾自的说着,“呼吸点新鲜空气,要冷了再关上,我特意去买的花,好看吗。”
谢榕没回答他的话,捏着被子轻声问道,“查到凶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