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放开我疼咳咳咳”安醇身体颤抖,还不住地咳嗽,手摸索着想要拿开盖在头上的不明东西,被夏燃一把抓住了手。
夏燃的手滚烫有力,已经坐在这里十几分钟的安醇一碰到她的手就被烫到了,他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却听夏燃粗重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别动,我带你走,别睁眼。”
然后安醇身子一轻,他就被夏燃抱了起来。
热心大妈指着夏燃惊得嗷嗷叫,夏燃红着眼睛回头看了她一眼,有心想解释什么,可是她实在太累了,险些抱不住安醇从楼梯上直接滚下去。
但是老大的尊严不容许她把安醇扔下去,她咬着牙,胳膊上的肌肉凸得老高,硬生生抗住了夺命狂奔后的酸软,把安醇一百来斤的体重撑了起来。
她一甩头,不顾大妈想要报警的目光,踩着落满灰尘的石灰台阶,一步一步迈下了楼。
走到二楼时,安醇在她怀里动了动,犹疑地问了一句:“是夏燃吗?”
夏燃点点头,又迈下几个台阶才想起来安醇看不到她点头,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笑意说:“是,老子来救你了。艹!”
说完,她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声轻轻的,像是某种低沉的和弦音,蕴藏着沙哑的磁性。
夏燃把安醇从三楼抱下来的时候,她几乎都感觉不到自己手臂的存在了。
她站在五栋的楼前,看到倒地不起的电动车时,叹了一口气,把安醇放了下来。
安醇一落地条件反射就想拉头上的衣服,被夏燃一巴掌盖住了,忍不住骂道:“别特么动!”
于是安醇站住了,目光下垂,看到自己穿着灰色长裤,还有一双方口的深灰色软底鞋,他认出这双鞋好像来自安德。
他的视线一偏,看到夏燃的脚。她穿着一双灰米色老爹鞋,上面的裤脚是薄薄的棉质灰裤。吸引安醇注意力的是她的袜子,左脚脚踝处露出一截白色短袜,右脚却没有。
安醇好奇地蹲下身,打算把她右脚的袜子抽出来,刚刚弯腰就被夏燃横着胳膊卡在胸口夹了起来。
安醇胸口被夏燃撞了那么一下,现在还疼着,可是他不好意思说,只好自己哼哼了两声聊以
夏燃把安醇推到电动车旁边,拍拍后车座,说:“别哼唧了,上车!”
“啊?”
“啊什么啊,快上车。”夏燃抬起安醇一只脚往车座上搬,安醇这才知道她想干什么,顺从又熟稔地爬上车,抱住了夏燃。
夏燃看着箍住自己腰的手,哭笑不得地掰掉快要撞断的后视镜,随便往车筐里一扔,骑着车子离开了光明小区。
她回到自家小区的楼下时,太阳刚刚从东边的围墙上探出一个角。她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回头一看安醇顶着一件风衣,愣愣站在电动车旁,立刻笑了出来。
不知怎么地,安醇这个样子让她想起了古时候盖着红盖头进洞房的新娘。她摸着下巴看了安醇一会儿,见他开始晃着脑袋试图往四周看,可盖着衣服什么都看不到,也不敢拿下衣服,只能原地打转的傻样真是太好笑了,忍不住起了恶趣味。
她走过去拉着安醇的手腕,领着他往家门口走,安醇眼睛看不到,只好抓紧了她的手,身体也不由地贴了过来,一副全身信任夏燃的样子。
夏燃憋着笑,提醒道:“衣服别拿下来,小心,三级台阶,迈腿。”
“我知道,能看到台阶。”安醇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夏燃的家,老老实实地跟着她走。
夏燃走到家门口,一掏兜才发现走得急没带钥匙。
她想想奶奶估计也醒了,便抬手敲门,同时笑着吆喝道:“奶奶开门,我把你孙媳妇领回来了。”
乔女士把门打开,一看到穿着单薄睡衣睡裤的夏燃,再看到头顶衣服站在夏燃身边的神秘人士,眼睛瞪得皱纹都展开了:“你一大早干什么去了,那么着急?”
夏燃拉着安醇进屋,笑哈哈地说:“接你孙媳妇去了,你还不看看?”
乔女士白了她一眼,掀起风衣的一角嘀咕道:“谁啊?你这是……”
“安醇,没事的。”夏燃冲奶奶挑挑眉,坏笑了一下,然后继续拉着安醇走到了卧室。
床上的被子已经折起来了,收拾得整整齐齐。
夏燃让他坐到床上,自己站在他身边,然后缓缓地把风衣掀起来,往床上一抛。
倒真有点掀盖头的感觉了。
在看到安醇那张无辜又无措的脸时,夏燃忍不住喷笑出来,往后一仰,倒在墙边的椅子上,摸着下巴看着安醇说:“这一早上拼死拼活,值了!哈哈哈!”
安醇一头雾水看着夏燃,同时小心地打量周围的东西,发觉这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立刻有些紧张地缩起身子,低着头不敢看了。
夏燃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是我家啊,你怕什么?你在这里坐会,我给你哥打个电话来接你。”
安醇脸上的神情豁然开朗,几乎马上眼睛就亮了。在夏燃拿着手机去客厅打电话的时候,他满眼好奇地把这个卧室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恨不得手里有一支笔一张纸把这些东西都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