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燃长出一口气,压了压火气,对安醇说:“你来找我干嘛?”
安醇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说:“你不找我。”
夏燃头上挂了三条黑线:“我不找你,你就找我?吃饱了撑得吗?老子还要工作,工作!哪有时间陪你这个小混蛋!”
安德眉尖一蹙,手伸到后面,半圈住躲在后面的安醇,就像个护仔的老母鸡。
他眼神略沉地盯着夏燃,十分不满夏燃对弟弟说话的语气。他每天当个宝贝宠着的人,怎么能被人这么粗言粗语的教训?
夏燃用脚趾头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呛了他一句:“看什么看,听不惯就快把人领走!你烦我还烦呢!”
安德表情纠结地回头跟弟弟说了一句,“真的要跟她说话?”
安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安德只好把他拉到身前,往夏燃面前一推,说:“麻烦你了。”
夏燃眉头拧成一团,见躲不掉了,只好火燎屁股似的把安醇往后座上一拉,催道:“先上车,别妨碍我接单,路上说!”
安醇愣怔怔地挤在了保温箱和夏燃之间,哪里有地方落屁股。夏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把保温箱拿下来放到前面,又催了一句:“快上去。”
安德简直没眼看了,拦住了想上车的弟弟,表情都快哭了。
“这样不太合适吧,他还没……”
“没什么,又不是没坐过。你上不上?”夏燃瞪了安醇一眼,安醇乖巧地看看她,迫于她的淫威,还是屈从了,慢吞吞地往车座上爬。
安德快被夏燃的话吓出了心脏病,一把按住了弟弟的肩膀,再次确认道:“你真得要跟她走?”
安醇点点头,继续爬。
夏燃扶了他一把,把头盔扔给了安醇。
安德看着安醇戴上夏燃的头盔,眼睛里慢慢浮现出奇异的神色,仿佛被唤醒了某种不为人知的记忆。
然后安醇啪嗒一下,手自然地落在了夏燃的腰上。
安德脸都白了,可安醇眉目带笑,回头看了安德一眼,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有一种“又坐电动车了,最喜欢坐电动车了”的欣喜感。
安醇对哥哥说:“我不要那个人,我会自己回去的。”
看到这样的弟弟,安德迷茫了一瞬间,有一种养了多年的白菜原来是棵大白萝卜的感觉。
夏燃对着安德比了一个中指,带着安醇扬长而去。
安德脸比炭黑,表情比下水道里的水还臭,对着站在车边的小个子男人说:“跟上他们,别让安醇受伤。”
小个子男人眼神古怪地看着夏燃消失的街角,一想安德支付的丰厚薪水,终于还是不顾高手的尊严,撩起两条藕似的短腿追了上去。
他一边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对讲机,对着全体待命的保镖们说:“安醇上了电动车,悄悄跟着别惊动他。”
说完后,他分辨了一下电动车离开的方向,速度陡然一提,以一种超越人类极限的方式将自己甩过一个街角,就看到了夏燃。
夏燃正往主路上拐,不经意撇头一看,就看到了像颗黑色大枣一样滚来的男人,立刻发自肺腑地感叹了一句:“卧槽,还挺能跑,全能啊!”
安醇迷迷糊糊地回头看了一眼,大惊失色道:“不要他跟来!”
夏燃瞟了安醇一眼,心想:大哥,我甩下他,一会儿谁带你回去啊,真是个小混蛋。
但是安醇的小爪子已经不容置疑地掐住了夏燃的腰,把夏燃掐地嗷嗷乱叫:“松手!松手!”
安醇只好把改掐为搂,受了莫大的冤屈似的地说:“我不想让他来,哥哥非让他来。”
夏燃无奈叹了一口气,为安德鞠了一把同情泪,又为自己点了一棵蜡烛,哄道:“行吧,不让他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