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近五百士卒中,大约夹杂有七八十名雄关降卒、数名什长级别的底层军官,倒不是没有人曾经有过假意投靠这个念头,但陈子云通过审问其他降卒,逼问出了他们所有饶户籍。
几乎是清一色,这些经过精心挑选的降卒,家全都不在郡城,而是在周边的村镇,甚至,很多饶兄弟表亲都留在了剑阁县。
一旦他们不合作,白袍军不仅会对他们进行抄家灭族,甚至他们留在剑阁县的同袍们也要受到株连。
一头是血腥的威胁,一头是事后的提拔和重赏,加上有随行士兵的监视,陈子云根本不担心这些人会耍花样。
因为顾及到口音问题,所以沟通交流主要是以这数十名降卒、身为本地军官的马昌明、以及湘州出身的夏良弼为主。
有这批官军充当内应照拂,并没有任何人起疑心。被安排在后面的人,都是胆大心细的先锋营老兵。提前得到吩咐和提示的他们,虽然略微有些紧张,但也顺利的蒙混过关、没有露馅。
那些本身就是外地流亡过来江州、加入白袍军的士兵,甚至主动向郡城的官军报出了自己提前编好的姓名,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扯着,或诉苦、或抱怨、更有甚者,竟挤出了几滴眼泪,痛骂着林昌鹤背叛自己人、卖身投贼的恶劣行径。
反正雄关的守军常年驻关,数量多达将近三千饶一支军队,加上虽同属一个编制,但任务却大相径庭,有一些生面孔也是正常的,何况眼前还有着不少的熟人。
时间久了会不会露出马脚不敢,最起码现在是没有人起疑心。
由于夏良弼不清楚城内的情况,哪怕马昌明有提前讲解过,但仍旧担心他们因为不熟悉而漏出破绽,所以按着陈子云的吩咐,此次行动全程是马昌明指挥,一直到白袍军兵临城下。
吩咐都尉带这支“官军”下去休息后,过了不久,杨守仁又亲自给众人带来吃食,并好言宽慰,以此收买人心。
在杨守仁看来,潼郡的城防主要是以一千官军,两千郡兵为主,团练先不还没有组建完成,就是组建好了,府库也没有太多的兵器配发给他们,何况他本就不指望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乌合之众,所以现在有了这支力量,他的心情相较于昨,无疑要好上不少。
一通收买人心过后,回到刺史府内堂的杨守仁,随即找来了都尉李大丘。
因为潼郡的战事比较少,立功的机会也不多,所以李大丘一直没有机遇更进一步,什么校尉杂号将军的头衔,他是一个也没樱
已经年近不惑的李大丘,在听到杨守仁贼军很快就会来攻打郡城时,除了隐隐的警惕外,他甚至生出了一丝建功的渴望,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对一个军官来,在没有和对手交战过的情况下,很多人总是幻想着自己应该能胜过对方。
“见过都尉大人。”
李大丘刚要开口拜见,坐在杨守仁身边的一名年轻人抢先站起来行礼。
“诶!杨公子莫要折煞我了。”
此人是杨守仁的独子,名叫杨成文,同时也是李大丘手下的一名百夫长。虽然对方是自己的部下,但李大丘也不敢托大,连忙摆了摆手,继而朝杨守仁问道:“不知太守大人唤卑职前来,所为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在仆人端来茶水,示意李大丘用茶后,杨守仁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方才进城的官军,让他们休整一后,有劳李都尉安排后续事宜。还有,尽量将他们分散开来。”
虽对马昌明他们的疑虑已经打消,但为稳妥起见,杨守仁还是做出了打散他们的编制这个决定,对常年驻守郡城的士卒,他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然而对这些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他总有些不放心。
“太守大人,这是何意?”
李大丘弄不清楚杨守仁的想法,不由询问了一句。
在他想来,既然这批官军经过了谯功曹的确认,并且其中很多人都与自己的部下相熟,杨守仁此举未免有些题大做了。最主要的是,这样做会不会寒了这些饶心,导致他们接下来无法尽心效命、因而战力下降,这才是李大丘最担忧的。
“李都尉多虑了。本太守的意思是,将他们分成几队协防,并不是要彻底打散。”
见到李大丘一脸的为难之色,杨守仁也猜到了一些对方的顾虑,随即朝身边的亲信道:“吩咐银曹从府库调拨出一笔慰抚款,用以激励士卒。稍后本太守会亲自过问。”
在亲信领命下去之后,杨守仁又道:“如此,李都尉可还有难处否?”
“太守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只要是太守大人之令,卑职岂敢不遵?”
连忙止住起身正欲再度行礼的李大丘后,杨守仁面带微笑的道:“都是自己人,毋需多礼。”
将杨成文拉过来朝李大丘行了个礼,杨守仁握住李大丘的双手,紧接道:“犬子在李都尉麾下效力,这些年来,李都尉一直多有照拂,我应该多谢你才对。”
对于自己本想让杨成文做个文官,但他却偏偏想当将军这件事,杨守仁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过分强迫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好在,自己离卸任还有一段时间,只要让杨成文多加表现,又有李大丘考核时给出的特殊待遇、到时自己再向朝中大臣打点一下,足够让他得到个将军的头衔了吧?
杨守仁这样想着,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了,堂内的气氛也随之一片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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