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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有一批官军从雄关逃了出来,现在北门外,请求入城?”
潼郡太守府,正于书房内呆坐、茶饭不思、神色憔悴、就连独子来劝也没用的杨守仁,忽闻亲信来报,城外有一批雄关残兵请求入城,当即站起身来,追问道:
“有多少人?身份可否属实?”
“回老爷,大概有四五百。领头有个军官自称马什么明的,的半年前还见过他。”
闻言,杨守仁心中立时一喜,但脸上却是一副肃容道:“带路!”
……
郡城北门外,一支狼狈不堪,人人都是满脸血污、瞧上去仿佛两没吃饭似的队伍,正散漫的在城门不远处或就地而坐、或躺在路旁休息,与城门楼上的守军有一搭没一搭地诉苦。
若不是那杆破了几个大洞、沾满了泥灰的魏国正黄龙旗,还有数量少得可怜的刀枪,标明了他们官军的身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从哪里来的流民呢。
这幅狼狈的景象,让城头上的守军揪起心来,因为大伙本就是同属一个编制,有些士卒甚至还在其中认出来相熟的人。虽然他们很想开门放对方进来,可没有上峰的命令,他们只得趴在垛口处安慰起下面这些“可怜”的同袍。
“四哥!是我!我是大柳村的贵全啊!”
“贵全!你们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你弟二旺呢?”
“我是雄关守军百夫长马昌明!快去知会太守大人!”
“唉!还不是林昌鹤那个狗贼!我等弟兄这几过的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啊!”
“前面那个高个子是我老乡!”
“我表兄呢!?”
在一片喧闹声中,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杨守仁和几名心腹官员登上了北城门。
看着下方这支狼狈的队伍,杨守仁此刻的心里是半喜半忧。
喜的是,本就兵力不足的郡城,如能收拢这支队伍,城防无疑大大增强
忧的是,虽然严格来这些人还是属于他管的,但由于中枢生怕各地太守插手军权、拥兵自重,因而各郡的都尉、郡丞大多都是由中枢指派,导致他除了拥有品秩的军官外,根本不认识这些普通的大头兵,就连百夫长也不外如是。
基于此,在对方身份不明的情况下,他的心中除了忧虑之外,甚至还隐隐有一丝的不安。
“让你们的头领上前答话!”在杨守仁的示意下,他身旁的心腹高声喊道。
“太守大人来了,弟兄们速速起来拜见!”看到杨守仁出现,马昌明大声吆喝起部下,虽杨守仁不认识他,但他可是认识对方的。
很快,这些残兵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来到城门前列出了一个凌乱的队形。随即,马昌明向前两步,朝城头上的杨守仁行了个军礼后,大声道:
“见过太守大人!卑职是雄关守军的百夫长马昌明,隶属千夫长梁光武部!林昌鹤投贼,卑职誓死不从,便带着不愿投贼的弟兄们逃了出来!”
“谯功曹,可识得此人否?”
杨守仁没有急着安抚马昌明,而是朝他身旁的一名官员问道。
谯功曹名叫谯方,是杨守仁的佐官,主要负责考察与记录文武官员的业绩,不仅如此,潼郡内的各种政务他都有所涉及,除了太守、郡丞之外,他可谓称得上是位高权重了。
谯方仔细端详了城下的马昌明片刻,而后朝杨守仁拱手道:“回禀太守大人,此人是马昌明,两年前他积功升至百夫长,下官因此曾见过他数次。”
听闻确有其人,杨守仁这才松了口气,先前心中那一点点的不安,也随之消散了。虽然这些人要常年驻守雄关,但总需要回郡城述职的,而经办此事的人,正是谯方。
有了谯方的话,杨守仁打消了疑虑,安抚了马昌明几句后,朝负责开城的士卒吩咐道:
“开城门!”
旋即,用粗铁链拉起的铁索吊桥开始缓缓放下,伴随着金属的磨擦声,桥板轰然落到地面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连带着扬起了无数烟尘。
见到城门已开,事到临头,马昌明一咬牙,狠下心来,大声吆喝着部下踏过桥板进入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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