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稍纵即逝,半个月之后,费无极与阿长、普安、武连,还有众弟子正在青城山下种菜,怡乐也一同兴高采烈的忙活,突然成都府送来书信,原来是张明远从终南山送来的书信,张明远在信上说,金军开始西进了,目下开封被攻占,河南府已沦陷,女真人向潼关进犯,此番金军袭来,很有可能朝京兆府而来。费无极顿时明白,看来青城山弟子要前往潼关,与终南山弟子齐心协力,抵御金军。种浩早已安排,各大门派也齐聚华山,意欲共同固守潼关。费无极与阿长商议后,阿长继续留在青城山,费无极带普安、武连匆匆忙忙赶往终南山,临行前,怡乐闷闷不乐,没想到,二位师哥又要下山了。
此番下山不知又有何事,怡乐一脸不悦,撅撅嘴,眨了眨眼睛,一言不发。
“师哥,师弟赶往潼关,青城山就有劳你了。”费无极叮嘱阿长。
阿长微微一笑:“到了终南山,代我向扁头问好。”
“一定,一定。”费无极捋了捋胡须,笑出声来。
普安见怡乐闷闷不乐,就安慰他:“怡乐,怎么了?如何闷闷不乐?”
“师哥又要下山了,不知此番去多久,你们总是没完没了的下山,怡乐一个人在上山好孤单。”怡乐泪光点点。
“怡乐乖,哥哥回来给你买好吃的。等你长大成人了,哥哥就带你下山,行走江湖,好也不好?”武连朝怡乐小脸蛋亲了一口。
“一言为定!”怡乐使劲点了点头,乐个不住。
费无极、普安、武连与阿长、怡乐在青城山竹林小道依依惜别,挥手之间互相辞别。竹林幽幽,令人心旷神怡,片片竹叶,青青美丽。潺潺流水,哗哗作响。
“为师此番下山应该算是迫不得已,如若不然,就不下山了,以后你们二人就代师父行走江湖了。”费无极回过头,看向青城山。但见一片竹林,清幽十分。
“师父为何不喜欢行走江湖了,你年轻时候不是最喜欢行走江湖么?”武连一怔,马上追问。
“恐怕师父不是怕山高路远,莫非对高宗心灰意冷了?”普安也纳闷道。
“不错,为师就是对赵构心灰意冷了,江南之行,本以为我大宋会斩杀兀术,赵构会御驾亲征,挥师北上。没想到,兀术搜山检海,搞的赵构抱头鼠窜。”费无极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怪不得我在成都府都听到了这样的话,算是黎民百姓给皇上起的绰号了。”武连开玩笑道。
“不错,师父,黎民百姓把赵构称之为‘赵跑跑’!”普安也早已知道。
“不错,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逃跑皇帝,非高宗莫属。”费无极捧腹大笑。
“康王不再,高宗却在,高宗不如康王。”武连对康王佩服有佳,可对高宗就大失所望了,虽说皆为一人,可事过境迁,想到这里,就叹道。
普安笑道:“康王就是高宗,高宗就是康王,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赵构。”
“女真人果然心有不甘,居然向京兆府杀来。”费无极语重心长,看向远方,跨马而去,只听马嘶长鸣,渐行渐远。
普安、武连默然不语,不知如何安慰费无极,只是跨马紧随其后,三人一同赶往终南山,下了青城山,路过成都府,穿过闹市买些礼物,通过剑阁,赶往终南山。这礼物是种浩要的,种浩听说成都府有很好的辣椒,费无极记得清楚明白,就吩咐普安、武连买些送去。
费无极、普安、武连马不停蹄,赶到终南山,扁头早已在山下接应。众人匆匆忙忙上山而来。
“各大门派齐聚华山,此番不为论剑,而是为了固守潼关。”张明远迎了出来,对费无极介绍道。
“哪些门派到了华山?”费无极追问。
“少林派、嵩山派、泰山派、昆仑派、崆峒派!”张明远道。
“少林派?武林至尊少林寺居然也到华山去了?”子午一怔,听到少林派三个字顿时一激灵。
扁头乐道:“你们一定很奇怪,不过俺以为,见怪不怪就对了。靖康耻在东京,别说各大门派不知,各路勤王之师也是为时已晚。自从靖康耻后,少林派、嵩山派、泰山派、华山派,就如坐针毡。面对金兵的咄咄逼人,自然枕戈待旦。扬州城,江南各大门派出手相助了,此番潼关,俺北方中原各大门派自然不可袖手旁观。”
余下这才恍然大悟:“不错,各大门派齐聚华山,不论剑,就论国家大事,实在不同寻常。”
“我大宋朝廷被金兵搜山检海,搞的抱头鼠窜。都逃到汪洋大海上去了。女真人一看,我大宋京兆府离大宋朝廷相距甚远,故而想欺负我大宋关中。可他哪里知道,我各大门派绝不会袖手旁观。”普安笑道。
武连一听,此番各大门派皆是名扬天下,就喜乐无比开来:“此番潼关,必定有各路英雄豪杰齐聚,金军就不必畏惧了。”
“俺看这事不简单,金军必定也会带高手前来。”扁头神情肃穆,马上摇摇头。
张明远听了这话,马上大手一挥:“好啊,我看女真人要什么高手前来。”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我等就拭目以待好了!事不宜迟,明日我等赶往京兆府,与种浩、明哲、道空,商议一番,未为不可。”费无极也气急败坏道。
子午想起明红,不由微微一笑:“不知明浩可乖,青城山的怡乐一个人恐怕很孤单,二人何时见面,恐怕还要再做计较。”
“莫如有机会让明浩到青城山和怡乐玩。”普安突发奇想道。
武连摆摆手:“还是带怡乐下山到京兆府和明浩玩比较好。怡乐总想下山!我看他一个人住青城山怪可怜的。”
“明浩有月儿和姐姐陪着,还有哥哥明哲。怡乐却没有,还不如让怡乐到京兆府好了!”余下叹道。
张明远一看,为了两个小孩,议论纷纷,成何体统,就笑道:“这事再做计较,眼下潼关告急,不可小觑。还是下山到京兆府,再做计较。”
“眼下天色已晚,只待明日再说。”费无极环顾四周。
众人吃了晚饭,各自歇息去了。子午四人又见面了,彼此说笑片刻,慢慢离去。扁头见众人又要下山,就叮嘱他们小心行事。
扁头看向子午四人,语重心长道:“你们在江南,人生地不熟,难免有些妨碍。如今在潼关,这可是关中地界,你们也是关中土生土长之人,这八百里秦川,你们还怕金兵箭奇怪了?俺觉得,你们在自个家门口与金兵作战,十拿九稳,就不必担惊受怕了。”
“大师伯,您这话可有些尴尬了,江南于我们来说人生地不熟,于女真人莫非就闭上眼睛就知道了不成?恐怕女真人到了我大宋江南更是举目无亲,担惊受怕。好歹在我大宋与女真人交手,我们如何会害怕,岂不奇怪了?”子午笑道。
普安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不错,这般看来潼关御敌,必得旗开得胜。”
余下虽说是个京兆府人,也地地道道。可也只是路过潼关,没在潼关留意过,故而对潼关有些印象,却很是模糊。难以对潼关的地势做掌握。
武连从小到大,到东京,必定路过潼关,故而对潼关很了解,不过要说如何带兵打仗,就一头雾水了,此番就想跟随种浩,学习如何带兵打仗,想到这里,马上喜出望外:“潼关,再熟悉不过,可要论带兵打仗实乃一头雾水。此番种浩将军可教教我们,算是不虚此行了。”
“韩世忠是延安府人,他说你们带兵打仗不行,你们此番抵达潼关就学习带兵打仗,这敏而好学的态度不错。”张明远听了这话,笑出声来。
费无极欣慰之至,随即仰天长叹:“好,此番你们如若懂得如何带兵打仗,上乘武功就教给你们,还要送你们四人兵器!”
“你们四个真是不简单了,俺觉得你们可要有吃苦的恒心了,如若不然,便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天下人间,只要多加留意,便可处处是学问。”扁头哈哈大笑。
子午心不在焉,原来想明红了,忘不了离开京兆府时明红的眼神,那样哀怨不已。想到这里,就笑道:“行走江湖,就是博采众长,自成一派。”
“什么?你想做掌门人?创立教派?”普安大惊失色。
余下乐道:“牵强附合,一派胡言。”
“这行走江湖,很是不容易。目下金兵入侵,我大宋难道就目中无人了?不知道看看女真人的长处,扬长避短么?我看高宗就聪明过人,他避其锋芒,南渡而去,就知道金兵的铁骑对江南的河网密布束手无策。”武连会意了,随即微微一笑。
“其实雄州城外早已见到端倪,挖沟种树,阻挡契丹铁骑,阻挡女真铁骑也绰绰有余,可偏偏我大宋一败涂地,兵败如山倒,许多士卒望风而逃,挡也挡不住,才有今日之局面,实在令人感慨万千。”余下认真回忆道。
次日清早,张明远、费无极带领子午、普安、余下、武连下山赶往京兆府,众人乘船渡过渭水,跨马向京兆府城里进发。一路上,黎民百姓窃窃私语,原来金兵西进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
“你们来了就好,潼关如若失守,后果不堪设想。”种浩见张明远、费无极、子午、余下、普安、武连一同前来,喜出望外。没想到他们次日就赶到了,顿时喜乐无比。
种夫人吩咐丫鬟献茶,随即微微一笑:“你们一路辛苦,此番又要去潼关,面对金兵来势汹汹,可要小心行事。”
“既然潼关事关重大,我也愿往,助力我大宋将士!”明哲掷地有声。
道空寻思,要不要一同前去,女真人来了,离我的武林至尊的梦想越来越近,这一日总算到了,想到这里,就微微一笑:“潼关颇为要紧,实乃关中门户,京兆府的咽喉所在,如若失守,金兵就可杀向京兆府,京兆府自此无险可守。故而此番干系重大,不可意气用事。”
“无极,你以为如何?”张明远点了点头,转过脸看向费无极。
费无极看向种浩:“带兵打仗,浩兄最拿手。还望你带着子午四人,让他们学习学习。”
“带兵打仗,也没什么了不起。”子午看向明红,心不在焉,马上微微一笑。
普安笑道:“你会么?”
“如若会,黄天荡就不会想不到兀术的诡计多端,如何会让兀术逃跑。”余下破涕一笑。
武连想起赵香云,就气道:“女真人真可恶。”
“走,小祖宗。”月儿带着明浩出去玩,以免打扰众人。
明浩诧异万分道:“祖宗就祖宗,还小祖宗,哥哥又在忽悠我。”
明红看了一眼子午,就回过头慢慢走了出去,往种浩后花园荷花池而去。
子午看明红这般光景,就叹道:“明红,你上次为何与我没话说?难道你感到说不出口么?”
“你江南之行,山高路远,很是辛苦,回来一定很累。故而不想打扰你,免得你辛苦。”明红一怔,马上转过脸。
子午恍然大悟,笑道:“我以为你怎么了,原来如此。搞的我回到终南山就胡思乱想了。以为你不理我了。心里很懊恼,一点也不开心。如今又见到你了,才算好了许多。你可知我心在何处?”
“你心自然在身上,问这个做什么。大唐杜牧,是个了不起的诗人,还记得他的一首诗,颇有兴味。这诗写的实在巧夺天工,令人拍案叫绝。”说到这里,明红马上吟诵道: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子午听了这话,就若有所思道:“好一个‘替人垂泪到天明。’这一句最出彩,人生在世,都逃不过一个‘情’字去。蜡烛是个好东西,只要它被点着,就开始落泪,送光明给人,却独自伤心难过。”
“说的很有趣,可惜我听不懂。你又要走了,这金兵一来,你们就来了。你们真有意思,累不累啊?”明红笑道。
子午解释道:“男儿志在四方,累倒不觉得。只是自己的本事不够,就显得力不从心了。如若不能为国为民,还搞的自己遍体鳞伤,岂不更是令人耻笑。”
“常言道,男耕女织,如今天下大乱,就变成男兵女姬了。许多大宋黎民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妻离子散,苦不堪言。”明红坐在荷花池边的栏杆处,眨了眨眼睛,看向水面,只见波光粼粼,垂柳荡漾,更增几分惬意,几分情趣。
子午听了这话,就感觉明红太也多愁善感,就劝道:“明红,我知道你对师师姐的撒手人寰还感到伤心难过,你要想开点,不可太过伤心难过。”
“想起东京的许多往事,那点点滴滴难以忘怀。好似一场春梦,如何就不愿一觉醒来。可毕竟是要醒来了,一旦醒来,就感觉痛心疾首,惨不忍睹。”明红泪流满面,喃喃道。
子午顿时也感同身受:“不错,是这话。东京好似一场梦,就如同那滔滔汴河,有朝一日枯萎了,东京也就越来越远了。”
“还记得师师姐的肺腑之言,她有许多难言之隐,和迫不得已的苦衷。身为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之中谋生,如若不靠着自己的本事,就勉为其难了。许多大宋女子,都是有个好归宿,遇到一个如意郎君。可这又能如何?李清照与赵明诚的故事,目下传得沸沸扬扬,离开赵明诚的李清照,如何不伤心难过,孤苦伶仃。一个人带着许多文玩字画典籍,跟随高宗南渡,这日子就难过了。梁红玉也算巾帼英雄,她不简单,遇到韩世忠这样的好男人,也算好福气。”明红想起李师师,就叹道。
子午寻思,为何我大宋出身卑贱的歌妓官妓就不简单,也许只有我大宋才有鼎鼎大名的女子。李师师与梁红玉皆是出身卑贱,可她们却名扬天下。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虽说她们是女流之辈,可不必等闲视之。
“李清照、李师师、梁红玉,乃我大宋三大巾帼英雄。是也不是?”明红见子午不说话,心不在焉,想必在熟思什么,就笑道。
子午缓过神来,点了点头:“不错,她们都不可小觑。恐怕男儿也自愧不如,听说李清照留下一首诗,目下洛阳纸贵。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眼下李清照的这首诗,京兆府许多姑娘也喜欢的不得了。”明红神情肃穆,马上吟诵开来: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子午赞不绝口:“好诗,好诗,无出其右。”
“你看这水清澈见底,为何如此?”明红走到水边,用手指头轻轻划动水面,涟漪荡起,波光粼粼。
“难道有活水而来?”子午笑道。
“你看,墙边有活水。”明红转过身用手指头指了指。
子午尴尬一笑:“这倒没注意,可能我忘记了。”
“笨蛋,这是昨日引来的,之前这哪里是清澈见底,分明是一池死水。还是我给种浩将军的夫人说的,她才派人引来活水。”明红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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