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钦宗朝议,群臣矗立,金碧辉煌。
“启奏陛下,听说金军目下两路大军卷土重来。”少宰吴敏持板启奏。王时雍魂不附体:“已到黄河北岸,与我东京隔河相望。”“此番金人势大,不可针锋相对。”白时中依然扬威耀武。“微臣以为,如今金人气势汹汹,也不过为了金银财宝,莫如议和,自然化干戈为玉帛,还望陛下明鉴。”正在此时,一人出班道,众人看时,原来是新任宰相张邦昌。
开封府徐秉哲启奏道:“陛下,金人威力无比,如若轻举妄动,就怕金人会恼羞成怒,如此,局面就不可收拾了。”“皇上,如今也只能是缓兵之计,如若俯首称臣,就怕这议和,于我不利,莫如枕戈待旦,抵抗一回,说不定,议和时,金人自然就不敢狮子大开口。”兵部尚书孙傅脸色煞白。“陛下,如今金人虽气势汹汹,可也不敢轻举妄动。如若我大宋太过迁就金人,恐怕就自寻烦恼了。这金人贪得无厌,必定认为我大宋软弱好欺,如若这般下去,就麻烦了。康王目下在应天府有军马作为后盾,陛下如何害怕金人。”新任御史中丞秦桧掷地有声,义愤填膺道。
种浩语重心长道:“陛下,微臣以为,要枕戈待旦。加封康王殿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抵御金人!”宋钦宗一怔,康王虽说手握重兵,可人心叵测,不可让康王到东京扬威耀武,如若他尾大不掉,我这皇帝就做不成了,想到这里,心有余悸,不过不可太过在意,故而点了点头:“种浩将军、秦大人所言极是,不过金人势大,不可鲁莽。康王虽手握重兵,可应天府也不可轻举妄动,如若宋江、方腊草寇余党再造反,如之奈何?”
“皇上,金人送来书信,已到礼部,他们说,此番议和必须让朝中宰相与亲王一同前去,如若不然他们将通过黄河,直逼东京城下。”秦桧马上心领神会,熟知太子与康王为帝王争斗,因此王黼与李邦彦相斗,结局惨不忍睹,自己自然不可步他们的后尘,想到这里,马上微微一笑。
种浩慢慢醒悟,看来皇上对康王心有余悸,恐怕我在朝廷也没什么大用了,如今议和派占了上风,我留下就是自寻烦恼,莫如离开东京,回京兆府好了,想到这里,嘘唏不已,顿时沉默寡言。众人一怔,议论纷纷,诚惶诚恐,面如土色。
“金人欺人太甚!”宋钦宗顿时火冒三丈。“皇上,这可如何是好。”张邦昌吓得战战兢兢。“宰相大人,如若金人要本官,本官愿代替大人。”秦桧却毫不畏惧。众人面面相觑,看向秦桧,不由暗自佩服。
宋钦宗看向张邦昌,冷笑一声:“一个宰相,不如一个御史中丞,张大人,朕真是想不到,你如此胆小怕事?”“微臣并非胆小怕事,只是感觉离开皇上心里难过。”张邦昌灵机一动,巧言善变之际,拜道。“爱卿快快请起!”宋钦宗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热泪盈眶,马上下了宝座,扶起张邦昌。“既然如此,微臣自然前去,毫不畏惧。”张邦昌仰天长叹,嘴上这般说,心里依然忐忑不安。“皇上,这亲王就难选了,此番前去恐怕女真人不会以礼相待,虽说不会百般刁难,可无法避免会受到侮辱谩骂、冷嘲热讽。”秦桧掷地有声。“爱卿,下朝后,到御花园。”宋钦宗走到秦桧跟前,对他耳语。秦桧点了点头,马上会意。
宋钦宗走上宝座,义愤填膺道:“金贼亡我贼心不死,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大宋实乃天朝上国,为了避免烽火燎原给黎民百姓带来苦难,只好忍辱负重,前去议和。不过枕戈待旦也实为当务之急。朕意已决,议和大事由张邦昌、秦桧全权负责;军备由兵部侍郎孙傅全权负责。退朝。”
秦桧下朝,马不停蹄赶往御花园,等候宋钦宗。只见潺潺流水,假山环绕,风景如画,心旷神怡。
宋钦宗片刻到来,见秦桧站在假山边出神,就偷偷摸摸靠近秦桧。“皇上,如何蹑手蹑脚走路。”秦桧好似后脑有眼,马上笑道。宋钦宗大惊失色,马上微微一笑:“秦爱卿,果然神仙下凡,非同一般。”“秦桧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秦桧马上转过身,跪拜道。“爱卿,不必如此拘礼。这亲王前去议和,不知何人可派?”宋钦宗扶起秦桧,笑道。“这个,微臣实在不敢妄言。”秦桧寻思,如若多嘴,得罪哪个亲王都不妥,就摇了摇头。
“但说无妨,天知,地知,朕知,你知!”宋钦宗笑道,随手用手指头戳了戳秦桧的胸膛。“素闻皇上喜好戳人胸口,看来的确如此。”秦桧笑出声来。宋钦宗乐道:“一派胡言,朕可不是龙阳之好。”“陛下,微臣一派胡言,还望陛下赎罪。”秦桧赶忙魂不附体拜道。“不必如此,这亲王里,你可知道,朕中意谁前往么?”宋钦宗马上扶起。“莫非郓王殿下。”秦桧素知太上皇最宠爱郓王,就装傻充愣。宋钦宗哈哈大笑:“朕倒是有贼心无贼胆。”“实在不知。”秦桧摇了摇头。
“肃王也可以,康王也不错!”宋钦宗看向秦桧道。秦桧素知康王英明神武,有帝王之心,帝王之才,帝王之志,顿时一怔,神情恍惚,马上笑道:“想必陛下心中有数,微臣不敢妄加揣测。”“秦桧,你知道康王这人,聪明过人,一表人才。可他母后却不受宠,如若不是太上皇可怜,如何做韦贤妃,岂不可笑?”宋钦宗乐道。“皇上,此番议和后,如若金人好说话,且罢,如若不然,还要枕戈待旦,不可掉以轻心。”
秦桧心中暗笑,皇上果然胸大无脑,虽说他非女子,可也是如此。“没事,议和后,金人就退了。这第二个‘澶渊之盟’也没什么丢人现眼的,只要祖宗基业,江山社稷还在,女真人要什么就给什么,我大宋别的没有,这银子钱,目下不缺。”宋钦宗大手一挥。“此话怎讲?还望陛下明示。”秦桧大惊失色。“太上皇都回来了,银子钱自然就有了!”宋钦宗哈哈大笑。
次日,宋钦宗马上诏令在外的大宋亲王速速回京,商讨议和大事。各路亲王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东京城外,尘土飞扬,鸟雀渐飞渐远。
康王赵构也被逼无奈,急急忙忙赶回东京,一路上,寻思,又要议和,又要送岁币,皇上还是胆小怕事。张叔夜也紧随其后赶来,一同进宫而来。
张明远见张叔夜,一瞬间激动万分,马上给康王见礼,与张叔夜寒暄。费无极也是欣喜若狂,久违之感袭上心头,张叔夜离开东京有些年月,此番回来,自然感慨万千。种浩更是喜出望外,喜乐无比,对张叔夜毕恭毕敬。
地方自然不如京师的繁华,东京有数不尽的桃红柳绿,一条汴河,波光粼粼,垂柳荡漾,风景宜人。心旷神怡,宠辱皆忘。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二位道长、种浩将军,你们可好,许多年月不见,真是不可思议,你们保卫东京城,劳苦功高,种师中将军被害,子午四位兄弟也身受重伤,李纲将军离开东京。许多事都难以预知,如今女真人卷土重来,始料不及。难为你们一片忧国忧民,我代父皇与皇上感谢你们!”康王见张明远等人翘首以待在御花园,心里颇为喜出望外,马上见礼。
张叔夜也张明远、费无极、种浩,微微一笑:“明远、无极、种浩,别来无恙。”
“康王殿下、张大人,你们来了就好,如今女真人来势汹汹,黎民百姓恐怕又要可不可以了。”张明远神情肃穆道。
费无极开门见山起来:“不知康王殿下与张大人如何看待议和之事?”
“素闻康王殿下与张叔夜大人,心怀天下,忧国忧民。”种浩微微一笑。
“想必皇上早已有了主意,本王就不好说了。”康王寻思,他们三人是父皇的故交,这是自己随便问问,还是父皇要他们问问,一时间不大明白,就含糊其辞起来。
“议和实乃下下策,如若不枕戈待旦,只是意味退缩忍让,势必任人宰割。”张叔夜掷地有声。“不错,枕戈待旦实为当务之急,可许多朝中大臣都赞同议和。”费无极点了点头,寻思,康王果然城府极深。张明远瞅了一眼康王,心想,康王如此年轻气盛,想必并不赞同议和,随即笑道:“康王殿下,如若让殿下前去议和,您可如何决断?”“议和实乃奇耻大辱,想我堂堂大宋,与顽固不化的女真人议和,实在难以启齿。”种浩叹了口气。“议和,也未为不可,不过主动议和就令人耻笑了。”康王一怔,没想到这张明远如此发问,马上一脸不悦,不过随即陪笑。
“金人有虎狼之心,如若听之任之,势必自寻烦恼。本官断不会赞同议和,我大宋只有头可断、血可流,顶天立地之人,绝无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投降之徒。”张叔夜气急败坏。“张大人,本王最敬佩的就是你,大人实乃我大宋江山社稷忠臣良将。”康王神情恍惚,拉着张叔夜的手,拜道。
子午只是看着众人,一言不发,感觉张叔夜慷慨有气节,令人佩服。余下也是情不自禁看向康王与张叔夜,没想到他们二人看上去好似皇上与臣子,一对天地之和。普安目瞪口呆,心里胡思乱想,如若康王是皇帝,张叔夜是宰相,恐怕西夏与大辽会被灭亡,女真人也不会前来造反。武连只是乐个不住,康王小小年纪,虽说是自己的大哥哥,可那般亲切。张叔夜好像自己的叔父,和蔼可亲。
“明远、无极,你们的四个徒儿,一个比一个精神抖擞,真是相貌堂堂,后生可畏。”张叔夜看向子午四人,微微一笑。“四个小兄弟,都是聪明过人,令人刮目相看,听说榆次一战,你们也是勇猛过人,真是难为你们了,出生入死,目下也没个一官半职,这功名利禄,难道你们不需要么?本王感觉你们委屈了。”康王看向子午四人,寻思,四个人为皇上卖命,差点搭上身家性命,真是不容易,如若以后为我所用,自然很好,如若不能,也不可成为本王的眼中钉、肉中刺,想到这里,笑出声来。
子午问康王:“康王殿下,好久不见,不知应天府忙些什么?”“应天府离东京不远,也不过游山玩水,没什么事做。”康王一怔,不知要问什么,就破涕一笑,敷衍起来。余下心知肚明,康王果然城府极深,马上笑道:“康王殿下,目下在弯弓射箭还是舞文弄墨?”“二者都有。”康王尴尬一笑,居然实话实说。“文武双全的好生了得,比我们强许多。”武连羡慕嫉妒开来。
康王开玩笑道:“本王心怀天下,为黎民百姓着想,你们只要填饱肚子就好,不可相提并论。”“那是自然,我们是一介草民,如何敢与康王殿下说长论短,岂不可笑。”普安心领神会,不免一脸不悦,可毕竟眼前是康王,只好尴尬一笑,自嘲起来。
“兄弟们,你们哪里知道,本王宁愿做一个寻常百姓,谁让我身在帝王家。这便是令人感慨万千了。许多人觉得,身在帝王家,衣食无忧,自然没什么忧愁,可他们哪里知道,太平岁月,帝王家固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可如若国破家亡,这帝王家还不如一介草民。这虎落平阳,蛟龙潜水的滋味可不好受。宁愿一开始就平平凡凡,也不要大起大落。你以为如何?”康王明白过来,就叹道。
张明远点了点头:“康王殿下所言极是,人生在世难免起起伏伏,如若一帆风顺,恐怕神仙也做不到。”
“康王殿下与诸位所言极是,本官最能体会这番不容易。蔡京飞扬跋扈许多年,又有童贯、高俅、杨戬、朱勔、王黼、梁师成、李邦彦,一个个权倾朝野,一手遮天,许多忠臣良将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张叔夜语重心长开来。
“要说这起起落落,恐怕我朝蔡京最能体会。张大人尚且有官可做,蔡京可是一度赋闲在家之人!‘彗星一到,蔡京必倒!’这谚语可名动京城了。”费无极推心置腹起来。
张叔夜感慨万千:“蔡京等人灰飞烟灭的消息,本官也是得知了,感觉大快人心,路过南熏门,黎民百姓也喜笑颜开。他们终于大势已去了,如若不然,永无宁日,黎民百姓就苦不堪言了。”
“不错,他们灰飞烟灭,实乃可喜可贺。”种浩笑道。
费无极一怔,不觉得喜出望外,不觉得兴高采烈,不觉得值得庆幸,反而感到一阵眩晕,心里翻江倒海,恶心异常,心想,多少年了,太上皇没觉醒,到了皇上这里也不过把人一个个拿下,常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有什么呢,莫非不值得反思么,是太上皇的错,还是皇上的错,是蔡京等人的错还是女真人的错,如若女真人不来,太上皇还会做皇上,皇上还会做太子,蔡京等人或许会老死,或许会归园田居,依然花天酒地,他们好歹风风光光在大宋官场走了一遭,可许多黎民百姓却为此苦不堪言,想到这里不觉伤心难过,感到悲哀起来。
“无极,你怎么了?”张叔夜看费无极出神,就问道。
张明远见费无极心不在焉,马上拽了拽费无极的衣袖,打圆场道:“无极想,蔡京等人灰飞烟灭了,就怕再来一批这等人物,就麻烦了。”
“除非他们阴魂不散。”种浩乐道。
“恐怕目下来不及了,如今女真人骚扰不断,主战与主和,两派浮现眼前。要比过去变法派和保守派,斗嘴厉害多了。我可听说,东京有人开玩笑说,大宋朝堂上斗嘴没完没了,女真人早已抵达南熏门口。”张叔夜乐道。
“这斗嘴也是功夫,口干舌燥,不简单。”费无极气急败坏之际,冷嘲热讽开来。“朝议还是要有的,只是大兵压境,要长话短说,切中要害,如若啰哩啰嗦,唠唠叨叨,就差强人意了。本王最看不惯一介酸儒,头头是道了。”康王心知肚明,可也无可奈何。
张明远看向康王:“康王殿下,必然有鸿鹄之志,果然与众不同。”“康王如此身材健硕,想必也是舞枪弄棒了许多时日。”费无极看向康王。“康王殿下,果然与众不同。许多亲王都是舞文弄墨,唯独康王殿下文武双全。”种浩也瞅着康王。“几年不见,康王殿下的确身强体壮,不简单。”张叔夜笑道。“康王殿下,我很羡慕嫉妒您了。”子午走到康王跟前,微微一笑。张叔夜破涕一笑:“岂不闻,‘临渊羡鱼,不如回家织网。’”“康王殿下是不是文武双全?”普安素闻康王文武双全,就笑道。
康王毫不掩饰,开门见山道:“当然,本王以为,男子汉大丈夫,必得文武双全,如若只知舞枪弄棒便是匹夫之勇,如若只知舞文弄墨,便是一介酸儒。惟有文武双全,才称之为大英雄。”武连赞不绝口:“康王殿下果然是一表人才,英雄人物。”“本王算什么英雄人物,想我太祖武德皇帝,实乃真英雄也。一对拳头打下大宋江山,开创百年基业。黎民百姓安居乐业,普天之下,欢欣鼓舞。”康王摆了摆手。
子午看着康王,佩服的五体投地:“康王殿下,如若有机会,愿跟随左右,出生入死。”“好兄弟!”康王拉着子午的手,神情肃穆。“康王殿下,如若不弃,算我一个。”普安也看向康王。余下掷地有声:“我也是!”“好兄弟!”康王喜出望外。“小鬼头,莫非你与他们不是一条线?”张叔夜看向武连。“我出神了,我也是!”武连挠了挠后脑勺,破涕一笑。“好兄弟,本王从今日起就与你们患难与共,成为哥们弟兄了。”康王搂着子午四人的脖子,笑出声来。
费无极欣慰起来:“真是后生可畏,康王殿下抬爱他们,是他们的福分。”“不错,你们如此,贫道感到喜乐无比。”张明远点了点头。“我与明远、无极、段王,也曾是好兄弟。”种浩感慨万千。“怎么,目下不是了?我哪得罪浩兄了,且说说看?”费无极歪着脑袋,纳闷。“浩兄,别理他。”张明远乐道。“年龄大了,我们倒孩子气十足了。”费无极笑出声来。
正在此时,宋徽宗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宋钦宗,二人微微一笑。还有许多太上皇的儿子,皇上的弟弟,他们便是大宋的亲王,密密麻麻,各个年龄段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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