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赶忙回到城里,就怕女真人围追堵截。走在汴河岸边,子午、武连又面面相觑,心照不宣。余下、普安心知肚明,知趣离开。原来武连要去找赵香云,子午要去找明红。四人分开,各自离去。但见汴河滔滔,哗哗作响。
“听说你们保卫东京城了?是大英雄了,是也不是?”赵香云看着好几日不见的武连,生气道。“这几日又惊又怕,又忙又累。你如何见面就闷闷不乐,挖苦起我?一点也不好玩。”武连一脸无奈,委屈巴巴。“我管你这个,本帝姬也自身难保,闷闷不乐。”赵香云却假装凶巴巴。“怎么了,你一个帝姬,谁敢欺负你不成?”武连哭笑不得。
赵香云闷闷不乐,一脸委屈:“父皇走了江南,都不带我,我一觉醒来,他们都走了,我很难受。父皇从来都不这样,他干嘛火急火燎,匆匆忙忙就走了,我就是想不通。你说说看,女真人又那么可怕么,吓得他黎明就走了。我去看他,宫里居然一片狼藉,我揉了揉眼睛,真是难以置信,还以为宫里进了贼寇,或者女真人打进来了。吓得我两腿一哆嗦,差点绊倒,又不是宫女眼疾手快,我就摔个狗吃屎。”
“狗吃屎,狗吃屎。堂堂大宋帝姬,说话也没轻没重。”武连哈哈大笑,前仰后合。“叫你笑!臭武连。”赵香云朝武连后脑勺敲了敲。“好了,姑娘家的动手动脚不好看。”武连抓着赵香云的手。“要你管。”赵香云撒开手,害羞起来。武连看向赵香云,只见她脸色绯红,变得温柔可爱就笑道:“你最近做什么,如何不出来玩。我们都在城外捉迷藏,可好玩了。”“女真人在城外虎视眈眈,你还捉迷藏,别吹牛。一派胡言。女真人走了么?我也听说李纲很厉害,女真人都吓跑了。”赵香云惊道。武连一怔,莫非赵香云还不知道李纲与种师中被罢官的事,就神秘兮兮道:“李纲都被罢官了,你居然不知道。”“好端端的,如何要罢官,我去找哥哥说说去。”赵香云一脸茫然,追问,随即转身要走。
“你果然不知道,李纲是被罢官了,不过目下又官复原职了。”武连赶忙拉住赵香云,笑道。“骗我,不可能,君无戏言。既然罢官了如何会马上官复原职,我去找哥哥,看他怎么说,你的话,我!不!信!”赵香云闷闷不乐,掉过头,瞪了一眼武连,最后三个字,居然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说着瞪大眼睛,瞥了一眼武连,气呼呼的样子,意欲离去。
“不相信我,我真难过。李纲的确官复原职了。”武连马上拦住,笑道。“胡说八道,不相信你了。”赵香云边走边凶巴巴。“好吧,你走,你哥哥会对你凶巴巴。你莫非不知道大宋有遗训,后宫不得干政,你要去找你皇上哥哥,他一定骂你,骂哭你,可没人管。”武连乐道。“这可如何是好?李纲被罢官,谁抵御女真人,哥哥好糊涂,可能喝醉了。”赵香云一想,也是,就闷闷不乐,站在一边,低下头,蹲了下来,捧着脸,眨了眨眼睛,默然不语。
“云儿,别胡思乱想,李纲早已官复原职。相信我,好么?”武连马上也蹲下来,安慰道。“别乱叫,叫帝姬殿下。”赵香云破涕一笑,站起身来。“好,好,好。帝姬殿下,小生有礼了。”武连点点头,紧随其后,马上站起身来,拱手作揖道。片刻,赵香云与武连且走且谈,在汴河边,喜笑颜开。
“你方才说东京城外捉迷藏,怎么回事?”赵香云问道。“我和余下、子午、普安,我们三个人跟随姚平仲偷袭金营,便是与女真人捉迷藏。”武连心想,吹吹牛也不错,反正赵香云不知道,就靠近赵香云,对她耳语道。“你们居然偷袭--”赵香云一怔,紧张兮兮,还没说出口,武连神色紧张,马上用手颤巍巍的捂住她的嘴巴。“后来怎样了?”赵香云心想:“这等机密要事,自然神不知鬼不觉,有些意思,如若成功,哥哥一定喜乐无比。哥哥眼下一定不知道,如若从武连嘴里得知后,就告诉哥哥去,也好让他高兴高兴。”想到这里,就低声细语之际,向武连问道。“当然打的女真人抱头鼠窜,望风而逃了,你可是没见过,一个个屁滚尿流,哭天喊地,真是笑死我了。你没看到女真人那狼狈样,如若见了,必定笑的肚子痛,很解气的。”武连心想,自然是功亏一篑,不过不可实话实说,以免赵香云笑话自己,随即乐道。
“我就说嘛,父皇真是胆小如鼠,害怕的不得了。跑到江南受罪,还是东京好,对吧。”赵香云心里暗笑,女真人果然不堪一击,父皇自然是太过小心谨慎了。“你只想你父皇,心里只有父皇,就没别的什么人了么?”武连看着赵香云,不好意思的低头,喃喃道。“有啊!”赵香云乐道。“谁啊,快说快说。”武连喜出望外,马上抬头盯着赵香云的眼睛。
“哥哥!一个是皇上哥哥,一个是九哥康王。”赵香云心知肚明,武连想让我说,想他,我却偏偏不说,我虽说对他很有好感,可我一个帝姬,他一个游侠,天差地别。身在皇家,身不由己。不可轻举妄动,不可胡思乱想。就笑道。“这样啊,好吧。反正他们都是大权在握,有头有脸,有钱有势,对吧。”武连心灰意冷,马上闷闷不乐。“胡思乱想什么,我们不说这个了。你们感觉女真人怎样?是不是很厉害,他们挥师南下,搞的我大宋鸡飞狗跳,真是可恶。”赵香云心下马上自责,自己不可说这个,武连又胡思乱想了,可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再解释也徒劳无益,反而自寻烦恼,就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安慰武连。
“女真人真是有毛病,白山黑水不是挺好么,干嘛跑到中原撒野。”武连仰天长叹。“就是,女真人一定是羡慕嫉妒恨了。世人皆知我大宋东京城富可敌国,故而他们趁火打劫,扬威耀武。”赵香云也气道。“富可敌国?!”武连一脸茫然,马上难以置信。赵香云看着武连这样,自然明白过来,随即笑道:“我不过随口一说,也不过如此。看你这样,大惊小怪。”
“我就不相信一个东京城可以抵过一个小国。莫非一个西夏、一个高丽、一个大理、一个安南,都不如一个东京城,不会吧。”武连乐道。“这就难说了,有些夸大其词。想必他们也是个个一顶一,了不得。西夏总是与我大宋打架,搞得京兆府那边人心惶惶,如若不是童贯大兵压境,占据横山,估计乾顺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师父、师伯,当年也不可能跟着张叔夜大人去西夏兴庆府扬威耀武,是也不是?”赵香云乐此不彼。“那是自然,如此说来,你觉得童贯功德无量了?”武连乐道。赵香云撇撇嘴:“童贯也是靠父皇的面子,如若没有父皇,哪里有他的今日。真是好笑。童贯就是飞扬跋扈了一些,如若没有带兵打仗的本事,想必父皇不会无缘无故让他逞威风。我也不懂,为何童贯一个太监居然喜欢带兵打仗。”
“童贯再是个太监,毕竟他还是个男人。童贯不是有胡子么,你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小时候都有一个愿望,那便是做将军指挥千军万马,那才威风呢。童贯或许小时候就玩过这般游戏也未可知,故而长大成人,来到太上皇身边,有了机会,自然不肯错过,自然就带兵打仗了。”武连解释开来。“原来如此我就说,童贯为何喜欢带兵打仗,也是喜欢指挥别人而已。他又不会打仗,他就是喜欢指挥别人打仗,是也不是?”赵香云点点头,明白过来。“太上皇真有本事,一个童贯、一个高俅,这两个人都大权在握。高俅作为一个蹴鞠小子居然就飞黄腾达了,真是羡慕嫉妒了。”武连想起童贯,又想起高俅,就乐道。
“你在挖苦我父皇,你真是胆大包天。”赵香云心知肚明,闷闷不乐。“那倒不敢,就是说说而已。”武连赶忙摆摆手,陪笑。“好了,不说这个,听说朱拱之被人打死了,不知谁的主意,真可谓。朱拱之好歹也一把年纪了,那些太学生和黎民百姓也太狠心了。”赵香云破涕一笑。
“可不是,老人家可怜了。不过听说,他招人恨,得罪了不少人。也是没办法了。”武连一怔,马上眨了眨眼睛,心想,这事与我有些渊源,我可是亲身经历,眼睁睁看着朱拱之一命呜呼的,不可引火烧身,让赵香云知道自己也是背后主谋,就麻烦了,马上叹道。
“听说,有个叫做陈东的,还带了四个得意门生。我就想不通,年纪轻轻的为何就使坏,居然指使太学生和乱民对朱拱之施以暴行,他们真是可恶。作为太学生居然心狠手辣,为非作歹。”赵香云气呼呼,马上掷地有声。
武连心里暗笑,顿时尴尬不已,心知肚明,这得意门生,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可细细想来,朱拱之素日为非作歹,那日又扬威耀武、狐假虎威的样子,马上义愤填膺,随即对赵香云认真道:“看看你,孩子气。朱拱之已然暴尸街头,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念念不忘。你觉得朱拱之可怜,可黎民百姓却拍手称快。民心所向,如之奈何?你可不能人在深宫,道听途说。黎民百姓可不是什么乱民,天下人间没乱民暴民之说,如若不是官逼民反,哪里来的江南方腊,如何会有梁山贼寇?你难道要置若罔闻么?”
“你!”赵香云看着武连,目瞪口呆,没想到武连居然这样对自己认真的娓娓道来,素日都感觉武连嘻嘻哈哈,不太男子气概。是个大男孩,没想到,他居然说出如此忧国忧民的慷慨陈词,一瞬间感觉武连是个男人了,好威武,好喜欢。
武连也心知肚明,自己虽说素日嘻嘻哈哈,可有些道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不说而已。张叔夜灭了宋江,童贯镇压了方腊。这才过了几年,女真人就挥师南下,围攻东京。如若不是蔡京、童贯之辈胡作非为,如若不是宋徽宗听之任之,如若不是大宋重文轻武,女真人焉敢如此,心里义愤填膺起来。“父皇毕竟是我父皇,我不想说,也不要说。”赵香云其实心里不糊涂,对父皇多年来的所作所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毕竟是自己的父皇,父皇有错,自己有怨。父皇有爱,自己有恨。怨也怨不起来,恨也恨不起来。毕竟,父皇的爱,太也过深。
“好了,只要你开心,就好。”武连点点头,默然不语。赵香云喃喃道,泪光点点:“开心你个大头鬼啊,都怪你,我本来就心烦意乱,你喋喋不休这些,害得我伤心难过。”“你看,几个小孩子在做什么?”武连指了指远方,对赵香云微微一笑。“在冰面上玩。也不怕落水,目下天气和暖,要小心了。”赵香云极目远望,乐个不住,不免担忧起来。“要不要一起到汴河冰面玩。”武连乐道。“我不是小孩子,你如果是,就去好了。我要走了,后会有期。”赵香云摆摆手,慢慢离去。“等等我,等等我。”武连赶忙紧随其后。但见汴河上,有人沿岸边走来走去,嬉戏打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怎么了,如何不开心,说说看,或许会好许多。”子午在李大嫂冰雪店的二楼,看到明红就笑出声来,这几日不见,明红看上去愁容不展,似有不少心事。
“女真人围攻东京城,人心惶惶,自然就心烦意乱了。”明红依然闷闷不乐,垂眉不语。“不要怕,女真人不久就走了。”子午也仰天长叹。明红一怔:“女真人会自己走?”
“当然不会自己走,只要李纲大人在,只要我们固守,女真人感觉无趣,自然走了。”子午心知肚明,明红素来感情用事,也聪明过人。“无趣?女真人莫非来东京打猎来了?”明红不太明白,不知子午是何道理,顿时乐道。“可不是打猎来了么,只是这猎物是金银财宝,非飞禽走兽。”子午看着明红,笑出声来。
“这金银财宝,也是我大宋辛辛苦苦而来,非偷非抢,女真人如何胆大妄为,前来兴师问罪,不知是何道理?”明红马上会意,的确如此,女真人就确金银财宝,心里义愤填膺,随即叹道。
“是何道理?我看没什么道理。所谓道理,乃强者所言。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道理皆是王道!谁是王,谁就是道,谁就有道。谁是寇,谁就是贼,谁就无道。江南方腊,梁山宋江,皆是如此。”子午一看明红饶有兴趣,也豁然开朗,不再愁眉不展,就喜笑颜开起来。“可不是!如若不是‘花石纲’,官逼民反,哪里来的江湖英雄,绿林好汉。在官府眼里,他们皆是草寇,可有些寻常百姓看来就是好汉,就是英雄。这乱臣贼子,一日不除,江山社稷一日不风清月朗,好汉就不绝,英雄就便有。”明红素知方腊、宋江之事,一瞬间神情恍惚,想起许多,随即叹道。
“不知江南如何,东京这春寒料峭,还是凉飕飕。”子午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一个个穿着棉衣搓着手,就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哪里是凉飕飕,分明是寒气袭人。这女真人一来,人心惶惶,更是寒气袭人。”明红乐道。
“女真人好似不怕冷。”子午笑道。明红略带讥讽之气,娓娓道来道:“女真人自己就很冷,哪里怕冷。他们打得契丹人抱头鼠窜,大势已去,又惦记着东京的金银财宝,自然热血沸腾,哪里会感到冷。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就快马加鞭,到东京看‘春色’来了。”
“东京的确‘春色满园’也春意盎然,可中原人一个个文质彬彬,羞羞答答,慢条斯文。不似女真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粗鲁狂傲。糟蹋了东京的‘春意阑珊’可就是大大的罪过了。”子午也略带嘲笑道。明红笑道:“不错,女真人的罪莫大焉,我们就不说了,免得坏了我们的兴致。”“我们偷偷摸摸还去了燕山府幽州城。”子午想起咱幽州城见到女真人的情形,就对明红笑道。“听说燕山府幽州城已被女真人占了,你们去冒险,岂不白白送死?你们好大胆子。如何偷偷摸摸,怎么回事,快快说来。”明红眉毛一挑,大惊失色。
“我们偷偷摸摸,扮作西夏时节去幽州城外金太宗大帐,见了许多女真人。他们的确非同一般,一个个魁梧粗壮,身经百战。威风凛凛,气吞山河。”子午娓娓道来,心里却寻思:“不必隐瞒什么,毕竟对明红要推心置腹,尽管女真人很可恶,可事实上女真人就是比中原人身材高大,威风凛凛,毕竟他们吃鹿肉,喝鹿血,还有高丽参。”“女真人有那样厉害,不会吧。我倒听几个官爷说,女真人个头不高,瘦瘦弱弱,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听说姚平仲将军还偷袭了女真人,不知道怎么样了。”明红心下不以为然,想必子午夸大其词。
“果有此事?”子午心里一怔,自己便参与了这件事,只是太过丢人现眼,被姚家军羞辱了个狗血喷头,不提也罢,可明红眼下问到了,想必可能也知道了。不过依然装聋作哑,搪塞过去也好。“别骗我了,你们与姚平仲在一起作战,这等事,会不知道?普安那日偶然碰到我,可实话实说了,你们丢盔卸甲,逃之夭夭。”明红却不依不饶,想使诈,看子午说也不说,就马上掷地有声。“这有什么好说的。”子午不好意思,马上低下头。
明红一怔,果有此事,还好子午还算老实,实话实说,就安慰道:“没事,‘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尽力而为,黎民百姓也是感激不尽。不过实话告诉你,我并不知道,方才是使诈,你居然上当了。”说着乐个不住。子午神情恍惚,没想到明红素日文质彬彬,目下也搞怪,马上站起来,拉着明红的胳膊,想挠痒痒,和她逗笑。
明红赶忙摆摆手,求饶道:“好了,你实话实说,光明磊落,我喜欢。不似有些男人,总是鬼话连篇,自圆其说,真是可恶。”“没想到,文静雅致的明红,也是机灵鬼。”子午心中又惊又喜,不过也难免不以为然,明红自然是自以为是。男人如若总是实话实说,就麻烦了。善意的谎言也是很好,有些时候说一下,也无妨,如若太过实在,难免好心办坏事也是比比皆是。
“姚平仲将军此番失利,他做何感想?”明红笑出声来,马上又认真道。
“我哪里知道他怎么想,只是那日请客吃饭,让我们去他府里。听他的话,好像闷闷不乐,有看破红尘的意味。”子午摇摇头。“看破红尘者,要么出家做道士了,剃度做和尚了,要么深山老林,与世隔绝。”明红神情肃穆。“我看姚平仲不喜欢太过约束。他是个桀骜不驯,自由自在,喜欢无拘无束之人。”子午低下头。“姚平仲恐怕会与世隔绝,到深山老林了此一生也未可知。好了,人各有志不必打扰他了。”明红一怔,掷地有声。子午点点头:“我们与他素昧平生,也就最近在一起。人各有志,我们也没办法,遇到这样的惨败。姚家军自后一蹶不振,羞愧难耐也是不在话下。一般人都受不了。况且李邦彦、白时中之辈,一个个狐假虎威,妖言惑众之际,皇上难免会对姚平仲不依不饶。姚平仲这人又心高气傲,在李纲面前恐怕也抬不起头来。要是我,恐怕留在东京就无地自容了。”
“李邦彦、白时中,他们没本事赶走女真人,却妖言惑众,欺负忠臣良将,算什么英雄好汉。”明红义愤填膺。“他们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他们是狐假虎威的跳梁小丑。”子午乐道。“如若我是个男儿,我就去朝堂,揪住李邦彦,给他几拳,让他认识我是谁。”明红举起拳头,恨恨的道,孩子气,不在话下。“你目下也可以去,就怕你进不去。我们也进不去!”子午破涕一笑。
“听说你们师父张明远不是被皇上尊崇为护法国师么?你们如何进不了宫?”明红一怔,不以为然。“进宫可以,不过朝议就不行了,我们又不是朝廷大员。”子午笑道。明红点点头,尴尬一笑:“也是,咱皇上也不糊涂。”“皇上其实心知肚明,他哪里糊涂,只不过有些胆小怕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子午认真道。“说白了,就是耳根子太也过软。”明红道。“对,是这话。”子午点点头。
“一个皇上,唯唯诺诺,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这可就差强人意了。”明红气道,心里暗笑:“听说皇上手里拿着夏国剑,我看也是个木头棍儿罢了。”
“姐姐,你在做什么,原来你在这里,害得我找你好久。”子午与明红,一怔,听这声音,马上转过脸,原来是明浩,后面跟着月儿。“原来,子午公子也在。明红姐,明浩不听话,非要冰糖葫芦,我告诉他,一点都不好吃,他不听。”月儿微微一笑,拉着明浩的小手。“莫非师师姐姐回来了?”明红问道。月儿点点头:“师师姐回来了,看到你不在,就要我来找你。明浩在客栈不听话,我怕他一个人捣乱,就一起带来了。”“哥哥好!”明浩仰起小脸,笑嘻嘻起来。“明浩乖,如何不开心了,告诉哥哥。”子午看向明红,摸了摸明浩的脸蛋,笑出声来。
“他一般是金嘴巴,不主动叫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目下叫你,一定有鬼。”明红指着明浩,对子午说。“哥哥给我买冰糖葫芦,好不好。”明浩拉着子午的手摇了摇,果然有鬼。“果然如此,是也不是?”子午忍俊不禁。明浩一脸不悦:“哥哥不喜欢姐姐么?喜欢姐姐就喜欢我,这叫爱屋及乌,懂不懂啊。”说着朝子午的肚子戳了戳。明红、月儿捧腹大笑,子午也乐此不彼。
子午要拉明浩出去,明红马上拦住子午,不小心碰到子午的手,两人的手一瞬间碰到,就一激灵,都松开了。明红感到害羞,转过脸去,默然不语。子午感到一阵温柔,心里美个不住。月儿却装傻充愣,当作没看到。
“姐姐害羞了,哥哥的手摸了姐姐的手,你们的手为何就撒开了,搞的明浩的胳膊好酸。”明浩却咋咋呼呼,叫起来。明红更是害羞,子午却乐个不住。月儿捂嘴暗笑。
“好了,姐姐回来了,我们就走了,子午公子,我们走了。”月儿看两人这般尴尬模样,就赶忙打圆场,拉着明浩就走。“子午,告辞。”明红这才尴尬一笑。
子午寻思,好不容易见一面,如何就走了,且要跟着一起去见李师师,自然有许多话可说,这般明红不会走到哪里去,想到这里,随即掷地有声:“好久没见师师姐了,自然要去看她,想与她说说话。我最近写了一首词,想让她唱一唱,或许很不错。”说到这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子午心里也感觉很猛然。自己没写过词,也不太懂谱曲,如若真见了李师师,如何作答,想到这里又惊又喜,又急又怕,不过为了多看几眼明红,到了再说,到了再见机行事。
“你会写词,还会谱曲?我如何不知道。”明红惊道。“姐姐与公子没见过几次面,说话的机会少,自然不知道。想必公子也是会的。常言道,‘没那金刚钻,自然不会揽这瓷器活了。’是也不是?”月儿心明眼亮,知道子午想追随明红,想和明红卿卿我我,就马上笑道。“就是这话,我想见一见师师姐。”子午点点头,对月儿挤了挤眼睛,以示感激。月儿摇摇头,示意,不必客气。
“冰糖葫芦,我要。我要,冰糖葫芦”明浩不大高兴,大人们说话,居然把自个忘了,就叫嚷起来,随即跺了跺脚。“好,哥哥给你买。”子午马上抱起明浩,噔噔作响,下楼而去。
“慢一点,别惯着他。”明红叫道,无可奈何,摇摇头。“明红姐,你不觉得子午公子有些对你动情么?”月儿对明红耳语。“胡说,小丫头片子,别胡说。只不过是普通朋友,仅此而已。”明红心里小鹿乱撞,可嘴上却矢口否认,马上摇摇头。
片刻,子午、明红、月儿、明浩穿过东京闹市,向李师师处而去。明浩手里果然捏着两串冰糖葫芦,一路上,开心的不得了。但见街市,热热闹闹,人声鼎沸。明浩看到这个要买,哪个就喊。子午一一答应,赶忙买下来。明红劝也劝不住,指着明浩的后脑勺,气个不住。明浩却乐个不住,月儿与子午拦着明红,明浩就做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捏着小屁股,得意洋洋,又蹦又跳,有说有笑。明红自然就没有法子了,只得破涕一笑。
“师师姐,子午,来看你来了。”月儿走进闺阁,笑出声来。“子午,不是东京保卫战去了,莫非女真人走了?”李师师站在窗边,看着滔滔汴河,默默流泪,听到声音,马上用手帕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来。
“师师姐回来了,明红好想你。”明红马上过来抱着李师师,顿时泪光点点。
“明红,还好吗,姐姐也想你。喜欢你做的桂花糕,味道好极了。”李师师也动情道,拍了拍明红的后背。
“桂花糕一点也不好吃,还是冰糖葫芦味道好极了。”明浩马上叫道。李师师忍俊不禁,明红、月儿也乐此不彼,子午也是笑出声来。
“师师姐可好,听说你去了江南,江南好不好?”子午微微一笑。李师师示意众人坐下说话:“还好,还好。江南总比东京暖和一些,不过也是阴沉沉的。目下大宋遭到女真人的气势汹汹,人心惶惶可想而知。自然没什么好心绪。”“姐姐所言极是,此番东京保卫战如若不是西军,如若不是李纲大人,恐怕无人可以力挽狂澜。”子午仰天长叹。明红道:“你们师父、师叔呢,普安、余下、武连呢?”“对啊,怎么没看他们。一直听说张明远、费无极想见我一面。”李师师也问道。“遇到都忙忙碌碌了。”月儿笑道。明红看向子午:“莫非公子没事可做?”“东京保卫战,打退了女真人的围攻,目下好许多。只是李纲、种师中二位大人的官职被李邦彦、白时中等人罢免,故而有些干戈。”子午笑道。“这可如何是好,在江南就听说,李纲很有建树,西军也是威震天下。”李师师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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