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忘记了。”赵香云马上泄气,挠了挠后脑勺。
片刻,赵香云无可奈何与果儿又回宫了,原来他们意欲出城到金明池,才得知,城外被女真人围困,女真人在城外神出鬼没,颇为凶险。
“帝姬殿下,末将见礼了。”赵香云与果儿低头说笑,迎面走来一人。赵香云抬头,原来是姚平仲。
“姚家军天下闻名,姚将军也身手不凡,本宫知道你与童贯的故事,免礼。”赵香云寻思,原来是‘关中小太尉’姚平仲,这人可是出了名的傲气十足,曾对童贯发过飙,名声显赫,就大手一挥,威风凛凛。
“帝姬殿下,末将素闻殿下机智勇敢,聪明过人,实乃我大宋楷模。”姚平仲寻思,素闻这赵香云与皇上关系不错,也是太上皇的掌上明珠。自然要恭恭敬敬。再看,这小模样果然美丽,顿时心花怒发。
果儿捂嘴发笑:“将军说的是使节还是书生?哪里是帝姬。”
“将军不必如此。”赵香云破涕一笑:“你一介武夫,说些奉承话勉为其难,你的意思本宫明白,不必客气。”
“殿下,末将是个粗人,见笑见笑。”姚平仲心下哭笑不得,只是见了这小姑娘感觉貌美如花,故而语无伦次,居然被她嘲讽,顿时羞愧难耐。其实自己是满腹经纶,深藏不露而已。
“好了,将军到此,莫不是找皇上,你自去,不必耽误大事。”赵香云看姚平仲难为情之状,就笑了笑,自然知道他此番前来意欲何为。说着就与果儿渐行渐远。
姚平仲看着赵香云远去背影,心里荡起一丝爱意和喜欢,缓过神来,边走边东张西望,马不停蹄赶到宫中。此时此刻,宋钦宗的歌舞升平早已结束。
“陛下,姚平仲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姚平仲参拜道。
“将军前来,朕无忧矣。素闻将军英明神武,与童贯势不两立,朕颇为欣赏。免礼,平身!”宋钦宗看向姚平仲,素闻这人威名素著,马上喜笑颜开,大手一挥。
“皇上英明神武,登基大宝,正合万民之心。正道是,天下归心,人心所向。素闻皇上做太子时,就才华横溢,顶天立地,与林灵素斗法,世人皆知。皇上如今登基大宝,自然大显身手,威震天下。女真人不过浮云,一瞬间灰飞烟灭。”姚平仲寻思,皇上刚刚登基大宝,如若出人头地,必得大显身手,有些功劳,自然高官厚禄,眼下还要美言几句,歌功颂德。
“爱卿如此妙语连珠,实在大可不必。有何破敌之策,但说无妨。开门见山,自然很好。不必拐弯抹角,闪烁其词。”宋钦宗听得如沐春风,心旷神怡,不过马上寻思,这厮一定有什么事,不然不会凭白无故,这人一向心高气傲,把童贯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朕了,虽说朕是一国之君,可眼下,要钱没钱要兵无兵。就是将领也是寥寥无几,不然如何会束手无策。既然这厮这般讨好朕,且听他有何妙策破敌。他想邀功请赏,朕想建功立业,如此,自然有些异曲同工。
姚平仲欣喜若狂,寻思,皇上果然要大展宏图,随即喜出望外道:“皇上,末将有破敌之策,还望皇上恩准!”
宋钦宗本对一介武夫不屑一顾,眼看西军更是不屑一顾,童贯带过西军,这便是宋钦宗不喜欢之处,想到这里,本不以为然,只不过姚平仲与童贯势不两立,故而喜欢,随即不冷不热道:“爱卿坐下说话。”“微臣还是站着好了。”姚平仲笑道。
“有何妙策,不是要议和了么?朕看就不必大动干戈了,息事宁人,让女真人赶快走,朕看着心烦意乱。”宋钦宗不耐烦起来,瞪了一眼姚平仲,好似姚平仲就是女真人一般。
“末将以为,种家军作战太过保守,如此拖延下去,女真人赖着不走,各地勤王之师又留在东京,恐怕要生事端。如若勤王之师变节,与女真人一同围攻东京,如之奈何?莫如末将夜袭女真人大营,活捉完颜宗望和兀术,逼迫金太宗退兵,大事可成。皇上将力挽狂澜,这般岂止东京保全,大宋江山社稷也保全,皇上便高枕无忧,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皇上将无愧于列祖列宗,成就不世之功。”姚平仲一看皇上不高兴,就马上喃喃道。
“姚将军实乃肱骨大臣,朕如何没让你做东京四壁防御使,实在可惜了你这般人才。朕觉得这般谋略,正和朕心。将军可秘密行事,谋划周全,确保万无一失。不知李纲、种家军他们知道没有?要协商一致才好,这般大事,岂可单独行动。”宋钦宗马上精神抖擞,喜乐无比,站起身来,随即拉着姚平仲的手,神情肃穆起来。
“皇上,末将回去就与他们商议。”姚平仲寻思,这如何是好,本是自个的主意,皇上却要商议,拒绝又有违圣意,让皇上感觉自己意欲内讧,就被逼无奈,喃喃道。
“如此军国大事,不可拖延,快宣李纲、种师中、种浩,觐见!”宋钦宗暗笑,“姚平仲就是想一个人显摆,如若想要掌控局面,朕自然要李纲、种家军与姚平仲,三股势力平起平坐,如若一家独大,朕就不好收拾局面了。”想到这里,马上大手一挥,太监朱拱之领命而去。
“万岁爷,李纲、种师中、种浩前来见驾!”太监朱拱之禀报后,退了下去。
“诸位爱卿,对这议和,你们意下如何?”宋钦宗对众人道。
种师中看皇上依然执迷不悟,一心想议和,随即叹道:“末将是主战,议和之事,末将不懂,我们几位都不明白。陛下,据探报,金人在运送粮草,他们粮草不多了。”
“是否可以阻断黄河两岸,金人粮道?”皇上终于不再歌舞升平,种浩看向宋钦宗,马上喜道。
“还要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李纲捋了捋胡须忙道:“金人如何不早有准备,断不可轻举妄动。”
姚平中寻思,“我姚家军七千人马,种师中与种浩的种家军才一千多人马,李纲不过一个文人墨客,都想邀功请赏,如若我姚平仲不出奇制胜,如何立足东京。如若金人退去,便是论功封赏,那时,就不得了了。此番便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多年来我姚家军在京兆府都被种家军压制着,如若不抓住此番东京保卫战出人头地,一炮打响,此后恐怕没有机会了。”顿时喜笑颜开,转过身来道:“李纲将军,末将有一妙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纲寻思:“种师中、种浩、姚平仲都是一介武夫,来自京兆府的西军。我一个文人墨客如今做了东京大元帅,也是机会难得。如若不拿出些本事,就怕皇上会临时换人,我李纲如何可以出人头地。好不容易蔡京之辈离开东京,拨云见日,如此良机,自然要大显身手。且看姚平仲有何妙策,如若妙策破敌,我李纲也是功不可没,如若惨败,罪过就由姚平仲、种浩、种师中,这些西军担当好了。反正我大宋是重文轻武,金人一退兵,皇上自然不会喜欢这些一介武夫。”随即叹道:“事到如今,但说无妨。姚将军不必吞吞吐吐,尽管说来。”
“诸位将军,我等何不夜袭金营,出其不意,必获大胜。”姚平仲掷地有声。
众皆忧虑重重,种浩寻思:“女真人能征惯战,从会宁打得契丹人抱头鼠窜,闻风丧胆,如今挥师南下,一路杀来。自然对偷袭之事戒备异常,这等儿戏,女真人早已玩的团团转。姚平仲实在是可笑,虽说他与我同窗挚友,可我对他了如指掌,他就是求功心切,病急乱投医。此时此刻关乎大宋江山社稷,自然要放下私人恩怨,保家卫国乃当务之急。”想到这里,随即走上前来推心置腹道:“金人如何不防备,烈日当空尚且小心翼翼,夜色深深如何不提高警惕。女真人挥师南下,自然惯于偷袭,我等偷袭女真人,岂不自讨苦吃?”
种师中心知肚明,姚平仲也是一员虎将,提出这等主意,也是无可奈何了,随即摇摇头叹道:“怕是自投罗网,不可冒险。”
李纲寻思:“种家军与姚家军起了内讧,我李纲便好对付他们了。姚平仲既然愿意冒险,便同意好了。姚平仲成功,我李纲坐收渔翁之利,姚平仲失败,我李纲也高枕无忧。姚家军如若势弱,西军就势弱。我李纲就可大权独揽了,自可退敌,用不着西军前来捣乱。”看着众人如此迟疑,顿时以拳击桌当的一声,斩钉截铁道:“好,此计甚妙。姚将军一语令人茅塞顿开,恍然大悟,陛下,微臣以为姚平仲将军,胆气过人,堪当大任。”
“此事要周全,不可走漏了风声!”宋钦宗点点头。
种浩无可奈何,一看李纲同意了,就闷闷不乐忙道:“但愿如此,金人就心惊胆裂了。”
“好,将军。我也一同前往。”种师中仰天长叹道。
“将军不用去,这等小事,末将便可。”姚平仲一脸不悦,寻思,种师中想的美,我姚平仲的主意,你要一起沾光,自然不可,随即摆摆手。
“勇士不必多去,如若得手,可举火为号,我带大军杀入。”李纲忙道。
“好,祝姚将军马到成功。”宋钦宗笑出声来:“多加保重,千万小心。”
当夜,月黑风高,李纲、种浩、种师中在府邸为姚平仲送行。
“来,一鼓作气,大破金人。”说着李纲、姚平仲、种师中、种浩,四人搭起手来,大喝一声。突然窗外有一声咳嗽,众人大惊失色,种浩赶出去,四下已无半点身影。
“会不会有人偷听了?这可如何是好。”姚平仲担惊受怕。
“看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有人偷听了,就马上筹备,早早行事好了。”李纲也捋了捋胡须。
“气煞我也,居然有人偷听。”种师中气急败坏。
“事不宜迟,马上行动!”种浩掷地有声。
顷刻种浩、种师中、姚平仲、李纲,四人坐了下来言说细则。
夜色渐深,东京打更之人,已不在走动,将士却日夜兼守,毫不含糊。
片刻,子午四人在姚平仲带领下悄悄靠近金营。四下黑压压,无声无息。
“女真人睡着了?”武连鬼头鬼脑,用手轻轻扒开草丛,低声细语。
普安见金营有几个巡哨走来走去,就暗笑:“果然没有防备。”
“女真人嗜酒如命,果然不错。”余下环顾四周见四下寂静,大帐里有几个人吃酒,醉醺醺的好似七倒八歪了。
子午捂嘴暗笑:“这下女真人算是吃不了兜着走,一个个必定抱头鼠窜,一败涂地。”
“众将听令,马蹄包布,马铃铛取下,要蹑手蹑脚,不可出声!徐徐前行,不可大意。子午、余下、普安、武连,各带一千人马,从四面迂回包抄,突袭兀术大帐。本将军带剩余三千人马,直接突击完颜宗望大帐!”姚平仲暗喜,女真人果然没有防备,天助我也,我姚家军总算有出头之日,苍天有眼。
普安、子午、武连、余下,四人大手一挥,各带一千姚家军而去。
子午果然不懂如何作战,就对姚家军道:“马匹且先留下,我们缓步过去!”
“马匹是宝贝,不可留给金人。”姚家军将士不以为然。
“女真人的马,我们可偷一些回去。”余下对姚家军叮嘱。
“兄弟,一看你就是不懂,我们偷袭女真人,能得胜就不错了,还想占便宜。”姚家军将士暗笑。
普安问姚家军:“兄弟们,在下不太懂兵法,你们看如何是好?”
“我们以为你是能征惯战,不懂,将军让做什么来了?”姚家军瞠目结舌。
“我们用火攻,向大帐扔火把,必定出奇制胜,不与女真人单打独斗,也免得我们得不偿失。”武连与姚家军商议。
“好主意!”姚家军点点头。
“兄弟们,大显身手之时已到,扬眉吐气,扬名立万,威震天下,更待何时,兄弟们,冲啊!”姚平仲带领的三千人马蹑手蹑脚而行,但见大帐近在眼前。姚平仲下马,与将士,悄悄靠近,越来越近。
突然,一阵哈哈大笑,惊天动地。顿时火光四起,女真人喊杀声一片。左有完颜宗望,右为兀术。两路金军一同杀出。姚平仲大惊失色,魂不附体,缓过神来,马上指挥若定,仓皇逃离。子午、余下、普安、武连保护姚平仲,且战且退,回到东京城内。
次日清晨,阳光普照、风和日丽、但东京却是一片萧索。虹桥之处,几只燕子抹过,鸣叫几声匆匆离去。东京城实乃惶惶不可终日之地,百姓们可逃尽皆逃离,无法背井离乡只能听天由命。如今城中是进难出亦难。
皇宫大殿上,宋钦宗颇为不安,在龙椅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像是怕出什么事,又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可毕竟纸包不住火,毕竟偷鸡不成蚀把米。百官之中,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或沉默不语、战战兢兢。
宋钦宗坐在龙椅上心神不宁道:“如今可有什么讯息?金人目下可曾退去?”
“陛下,金人三战三败,已是强弩之末。”李纲忙道。
姚平仲笑道:“陛下,金人胆战心惊,已经退出十里了。”
李邦彦眯眼笑道:“陛下,可喜可贺,总算是太平了。”
种师中提了提金玉带笑道:“金人贼胆包天敢来进犯,此番应该是苦不堪言了。”
种浩叹道:“的确如此,陛下,我们应该以逸待劳,一鼓作气,穷追猛打。”
白时中撇了撇嘴叹道:“金人还是势大,不可针锋相对。骄兵必败,大宋将领如何可以掉以轻心。还是化干戈为玉帛,议和为好,免得金人再犯。”
正在此时,只见一人摇摇晃晃而来,众人看时,体格肥硕,身材臃肿,两个大眼珠瞪着四下万分惊恐,焦虑之极,原来是太监朱拱之。他定了定神色环顾四周。
“何事,慌慌张张,快说!”宋钦宗马上挺直身子问道。
朱拱之擦了擦额头汗珠,揉了揉眼睛,动了动嘴唇。
“快说,何事?”宋钦宗站了起来指了指朱拱之。
朱拱之清了清嗓子干咳三声,忙道:“陛下,陛下!金人来了。”
宋钦宗顿时就神情恍惚,不知所措,缓过神来慌忙说道:“什么,他们莫非又攻城了?”
一语落地,众人惊恐万分。
李纲惊道:“金人恐怕没有这个胆子。”
“陛下,如何是好?”李邦彦大惊失色。
姚平仲忙道:“陛下,不必忧虑,我等出去迎敌即可。”
“金人怕是虚张声势。”种师中忙道。
种浩捋了捋胡须瞠目结舌,忙道:“不必惊慌,且看虚实如何,怕是金人诡计。”
朱拱之见状马上道:“陛下,奴才方才着急,您误会了,金人是来了,不过金人派使臣来了。”
群臣顿时虚惊一场。
宋钦宗心中如释重负,不过眼珠转了转,顿时又紧张兮兮,战战兢兢忙道:“那么,那么就宣他进殿吧!”
朱拱之眯着眼睛出去忙道:“陛下有旨,金使觐见!”
只见那金人大摇大摆进来了,朱拱之跟在一旁,嘴里嘟嘟哝哝,不知说些什么,金人爱答不理,朱拱之毕恭毕敬。
金人昂首挺胸,威风凛凛,也不参拜,只是冷笑一声,马上作揖道:“宋朝皇帝,我大金东路先锋完颜宗望大元帅派我前来询问!昨晚宋军密谋偷袭我金国大营,可有此事,为何如此啊?不知宋朝为何要这样做,岂不是为天下人耻笑了?议和就议和,大战就大战。何必耍把戏,如此是何道理?”
他这一问,宋钦宗一脸茫然,缓过神来,马上心虚起来,回想,莫非姚平仲偷袭了,成功了。顿时又惊又喜,也担惊受怕。一瞬间蹑手蹑脚,支支唔唔道:“啊,这个事!朕并不知晓,并不知晓!诸位爱卿,呃,这个。”
没等再言下去,那金人便道:“如此机密大事,皇帝岂能不知,可谓笑话,天大的笑话了。”
李纲看到金人如此无礼,便愤然道:“大胆金贼,面见吾皇不行大礼,已是胆大包天,还如此无礼。侵我大宋国土,实乃罪大恶极,如今还胆敢前来质问,又是何道理?”
种师中也气愤填膺的叹道:“贼人安敢如此,是何道理?”
种浩定了定神色大声喝道:“大胆,莫说偷袭,就是斩杀有何不可,入我国境,闯我龙庭。乃是罪该万死!和我交战已是自不量力,不闻风丧胆,抱头鼠窜,还敢前来耀武扬威,是何道理?”
白时中一看双方剑拔弩张,赶忙上前打起圆场,便道:“这位使臣,啊!且莫如此。”说着又望着宋钦宗道:“陛下!此事未曾报知于您,辛望勿怪!”
李邦彦也忙道:“啊!至于这个事情,并不是朝廷的意思,乃是李纲、姚平中二位将军的意思了。”
李纲一听愤慨万千,大声喝道:“身为大宋堂堂宰相,如此话语竟能出口,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就是我的意见,金贼,本将军怕你不成。嗯!”
姚平仲顿时心灰意冷,心烦意乱,寻思,皇上居然吱吱唔唔,唯唯诺诺。李邦彦、白时中胡说八道。如今我颜面扫地,如之奈何。皇上这般胆小怕事出卖文臣武将,乱臣贼子又胡说八道,真是大宋江山社稷之不幸,想到这里,顿时也叹了口气道:“宰相肚里能撑船,世人皆知此理,为何我大宋就不成?”
种师中忙道:“何必说仇者快亲者痛的话。”
“金贼,杀了你!”种浩仰天长叹,马上缓过神来意欲拔剑。
那厮吓得不寒而栗,慌慌忙忙告退而去,他分明看到,李纲怒视之时,杀机四起。何况种浩又是这般模样。
金人一走,宋钦宗悬着的心才算是平落了下来,随后慌慌张张退朝而去,竟然听不得李纲的半句劝言。
朱拱之紧随其后,心里埋怨起来:“都是姚平仲干的好事,偷鸡不成蚀把米。损兵折将,应该开刀问斩,以谢天下。回宫一定向皇上建言杀了姚平仲。”
“你们与本将军有缘,那日多亏你们保护才逃脱。今晚略备酒席,以表存心,还望诸位少侠赏脸。”姚平仲回到府邸,已是中午时分,马上派人,请来子午、余下、武连、普安四人吃酒。
“将军客气了。”子午倍感莫名其妙,按理来说,姚平仲应该请李纲、种师中、种浩,或者师父。师叔,同龄人喝酒,如何请我们几个晚辈,一时间不大明白,就摆摆手,笑道。
“将军有何吩咐,但说无妨。我们也是喜欢快人快语,不必拐弯抹角。”普安开门见山,喜笑颜开。
“将军,放心好了。夜袭金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们知!”余下寻思,这姚平仲偷袭金人失利了,一定心烦意乱,找人说说话也合情合理,不过作为晚辈,并不熟识,只是目下东京保卫战才认识,虽说并不陌生,还一起偷袭女真人大营。可除此之外,并无多少来往,也无太深交情,莫非他怕我们告诉皇上,夜袭女真人大营的点点滴滴,怕丢人现眼,故而叫我们来,想让我们闭嘴,不可声张。想到这里,就挠了挠后脑勺,指了指姚平仲,又指了指子午、普安、余下和自己。
“将军多虑了,我们可不是乌鸦嘴,到处搬弄是非。我们四个大老爷们,绝非妇孺,如何会胡说八道。常言道:‘胡吃胡喝,不可胡说。’这等事,我们懂!”武连一听,或许是这般缘故,就破涕一笑。
“你们四人果然是聪明过人,当然这也是今晚题中之义。不过不完全为了这个,想必你们没那么无趣。我是个粗人,正所谓一介武夫,只喜欢带兵打仗,驰骋疆场。笨嘴拙舌,不大会说话。直言相告,我是心中烦闷,就想和你们说说话,仅此而已。我也年轻气盛过,你们别以为我一把年纪了,与你们没什么话好说。你们就欺负我了。”子午四人看向姚平仲,意欲看他如何作答,姚平仲举杯痛饮,哈哈大笑,指着四人乐个不住。
四人顿时开怀大笑。
“敢问将军年轻时候,可有什么故事?”子午看姚平仲如此推心置腹,马上追问姚平仲的青春往事。
姚平仲捋了捋胡须,神情肃穆,仿佛回到当年:“老夫是个孤儿,后来是叔父姚古抚养长大成人。年岁十八之时,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与党项人在灭地河交战,手握长槊,舞得虎虎生威,杀得西夏人抱头鼠窜,一败涂地。此战后名扬天下,童贯当年做宣抚使,扬威耀武,到京兆府召见我,想拉拢我。我素闻这太监不是什么好东西。如若与他同流合污,我就众叛亲离,遭人唾弃了。因此就对童贯爱答不理,故而得罪了童贯。不过童贯一走,我就不得了了。关中各路英雄好汉里面给我一个外号,叫做‘关中小太尉’。我想以后不会再碰到童贯了,没曾料想,真是越讨厌谁,越会碰到谁。方腊在江南揭竿而起,童贯束手无策,手下无将可用,这厮厚着脸皮前来,请我出山。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我只好去了。打败方腊手下,要论功行赏。童贯问我,要什么,但说无妨。我就说,想见皇上一面。当年年轻气盛,素闻高俅的故事,就想着,高俅靠蹴鞠,我靠什么。皇上又不喜欢舞枪弄棒。只是想见一面,可童贯不干,他以为我想升官发财,爬到他头上去,就不答应。什么王渊了,刘光世了,都得到皇上的召见,只有我姚平仲没办法见到皇上一面。也是拜童贯这狗贼所赐,当年气得我牙痛了三个月!如今童贯跟着太上皇跑了,我就到东京来了。如若童贯还在,我就不回来,看到他就不舒服。”
子午四人一下子明白了许多,原来童贯恶贯满盈,罪恶滔天。害得不仅是萧勇,还有姚平仲,还有天下人间千千万。
和姚平仲畅谈了片刻,又吃了几杯酒,姚平仲热泪盈眶之际,送别子午四人,并依依不舍的告诉四人,但愿后会有期。子午四人并不明白何意,就点点头离去。
时值傍晚,宋钦宗又召了白时中、李邦彦进宫。
宋钦宗又惊又怕,气急败坏道:“依二位爱卿来看,今日之事,该如何是好,金兵会不会借口攻城?你们倒是说说看,给朕出出主意,拿出个意见来也好。”
李邦彦道:“陛下,依微臣来看,今日李纲的言语太过激了,金人必不肯善罢甘休。金人狡猾的了得,李纲又这般横冲直撞,把事情激化了起来,便是他的过错。这样下去形势就危急了。”
“李纲就是想尾大不掉,故意激怒女真人。只要女真人不走,李纲的官位就不会动摇。李纲的如意算盘,陛下如若不知,就麻烦了。与其让李纲作威作福,横行霸道,莫如让李纲赋闲在家!他只要不统领东京防务,想必女真人就放心了,这议和也好说。议和一旦好说,女真人就退兵了。女真人只要退兵,天下就太平了。天下太平了,黎民百姓就会歌功颂德,自然是陛下的皇恩浩荡。天下列国也会刮目相看,如此一来,陛下登基大宝就逢凶化吉,成此不世之功,世人如何不佩服的甘拜下风、五体投地。在微臣看来,纵然炎黄转世,尧舜转世,也不过如此。”白时中剩下的言语便对宋钦宗耳语去了。
宋钦宗一听惊出声来,便道:“爱卿之意,莫不是罢了李纲的官位。”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望陛下马上决断,如若犹豫不决,恐怕李纲会做出不可思议之事,尾大不掉就为时不远了。”白时中点点头,眯眼道。
宋钦宗转过身来问道:“李爱卿意下如何?”
李邦彦与白时中对视而笑,马上附和道:“陛下切莫犹豫不决,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事到如今,依微臣看来,白时中大人也是言之有理,如此一来,金人就没有借口攻城,李纲也不会再耀武扬威,据说蔡太师、童大人、朱大人、王大人,四位老臣的府邸都遭到了李纲部下的搜查,把许多山石竹木给挪走了,说什么防卫之用,明眼人谁人不知、何人不晓,此乃假公济私、公报私仇!陛下如何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听说,梁师成的府邸也是如此!陛下,宰相大人言之有理,他李纲如今全权掌管东京,如若生变,恕我直言,唉!微臣还是不说为好,不说也罢。”白时中假装心惊胆裂。
“梁师成府邸也这样,他们果然胆大妄为!”宋钦宗诚惶诚恐,紧追不舍道:“但说无妨,速速道来!”
白时中添油加醋道:“李大人言之有理,他是说!李纲大有篡匿之意!您看今日早朝,李纲不但言语过激,而且大有藐视陛下之意。他口口声声说的好,可那位高权重的气势,威风凛凛的模样,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耀武扬威的,好生了得。他哪里把陛下放在眼里,分明是大权独揽,肆意妄为。”
宋钦宗大惊失色,惶恐不安。
李邦彦与白时中又喋喋不休片刻,宋钦宗越听越后怕,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夜晚时分,宋钦宗三惊三起,宫女、太监忙的苦不堪言。
“赵桓这臭小子,真是胆小如鼠,刚刚登基大宝就唯唯诺诺,窝窝囊囊,让个李纲搞的服服帖帖,李邦彦、白时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喋喋不休,几句话就把赵桓吓到了,这家伙就是耳根子软,真是个愣头青。不知道赵佶这老糊涂蛋怎么回事,如何养了这样一个小糊涂蛋。我看,又是个蜀汉后主。”朱拱之也心烦意乱,心里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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