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上算是平等相待。”子午细细听来,不由笑道。
普安若有所思,看向种浩道:“如今事过境迁,我大宋可能以为这对我大宋不公平。”“公平不公平,我们说了不算,这雄州人最明白。”费无极想起雄州的所见所闻,故而乐道。
“的确如此,张员外在雄州,对我们说过,榷场光景不好了。”张明远道。
“是何缘故?”武连追问开来。
“听说,天祚帝对这榷场不满意。”费无极道。“契丹人难道背信弃义在前?”余下乐道。“没去过雄州,不太了解。明远、无极不是去过么?说说看。”种浩道。
“实话说来,到了今日我也不大明白,为何雄州榷场惨淡经营了。依我来看,就感觉有很多缘由。只是听说蔡京、童贯的苛捐杂税太多,把雄州的银子钱都拿去江南搞什么花石纲了,还有一部分留在了东京,皇上不是修艮岳么,金明池也要翻新。东京大名鼎鼎的虹桥和汴河上的好几座桥,望火楼、城门,都要银子钱。还有那么多的禁军也要花钱。澶渊之盟后虽说不打仗了,可士卒也要吃饭。还有我大宋造了许多大海船,这船队都抵达很远的南洋去了,三佛齐、占城都不在话下。何况日本、高丽,从登州出发的海船,不计其数。这些海船很花钱,海盗猖獗要防御更花钱。有了海路,这雄州小小榷场自然就惨淡经营了。况且辽国的东西也并非很好,很齐全。我大宋与列国做买卖,这东京自然就八荒争奏,万国咸通了,是也不是?”张明远道。
“颇有道理,怪不得党项人埋怨我们与他们的榷场越来越不好了。辽国也是如此。我大宋倒是与这日本、高丽的买卖越做越大了,波斯人也不少。”种浩道。“说了这样许多,感觉没什么意思。如今辽国大势已去,三足鼎立又要变化了。”费无极掷地有声。“过去的三足鼎立叫做大宋、大辽、西夏,如今的三足鼎立叫做大宋、金国、西夏。”张明远点点头。“莫非我们要忘记契丹?”子午若有所思。“想必辽国早已成为了过去。”普安看向远方。
武连乐道:“辽国倒下了,金国站起来了。真是有意思了,我大宋北方如何就永无宁日。”“幽云十六州虽说回到我大宋了一部分,可守得住守不住,还很难说。”余下神情恍惚。“不好说,不必说,不要说。”张明远摇摇头。“反正京兆府守得住,党项人休想踏入关中半步。”种浩信誓旦旦。“好了,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浩兄马上要大喜过望,喜事临门了,我们再谈论如此心烦意乱之事岂不可笑。”费无极道。
“不妨,不妨。我们这一群人乃是行走江湖的仁人志士。这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乃是此生之道。家国天下,皆为一理。如若只想着修身齐家,而忽略了治国平天下。那就可笑了。岂不闻,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苟且偷生,自私自利。家国天下还是要铭记于心。这人生在世也就圆满了。”种浩哈哈大笑。众人也哈哈大笑,深以为然。
这日,种浩府邸,花团锦簇,喜气洋洋。雕梁画栋,高朋满座;亲朋好友,欢聚一堂。敲锣打鼓,吹拉弹唱;宴席满院,人声鼎沸。
“祝贺祝贺!”“恭喜恭喜!”许多人前来道喜,种浩身披红缎,笑容满面,站在门口一一拱手作揖予以迎接。
“小娘子到!小娘子到!”正在此时一台花轿而来,后面敲锣打鼓,热热闹闹。画卷上有许多牡丹和芍药装扮,香气袭人,美轮美奂。许多小姑娘与小孩子蹦蹦跳跳,跟在后面,喜笑颜开。人群欢呼雀跃,喜乐无比。种浩与张明远等人迎入新娘,种浩与小娘子一同携手,迈过火盆。各种礼节过后。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答谢亲朋好友。众人欢聚一堂,杯盘狼藉,举杯痛饮,乐此不彼。
“多吃几杯。”种浩对张明远道。“恭喜恭喜,贺喜贺喜。”张明远点点头。
费无极道:“以后有人约束于你,可不能任性而为了。”“俺可羡慕嫉妒了,浩兄,早生贵子了。”扁头乐道。阿长也乐道:“不可重色轻友,忘了我终南山和青城山上的哥们弟兄,是也不是?”“这人生在世,也就三件大事了,正所谓,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三件事都令人喜笑颜开,潸然泪下。可我高兴,我哭不出来。父母不在,我本泣涕连连,可我哭不出来。如若我哭,即便不怕笑话,想必父母在天有灵也不高兴了。”种浩道。
“将军,好日子在后面,今日晚辈就祝你与夫人白头到老,相亲相爱。”子午举杯。余下举杯微微一笑:“这大喜之日,我就不大官腔了,将军,您开心就好。”“将军万福,将军大喜。”武连乐道。普安乐道:“晚辈先干为敬,将军随意。”“多谢,多谢,还望你们常来常往。”种浩举杯。宾客欢呼雀跃,种浩一一敬酒。
走到老管家身边,种浩神情肃穆,马上拜道:“赵伯伯,辛苦,辛苦。”“少将军,只要你过的好,老朽就好了。老朽年纪大了,就等着你娶妻生子后回到乡下去!如若不嫌弃让我儿来做你管家如何?”管家老泪纵横,马上擦干眼泪,破涕一笑。“自然很好,自然很好。我有了空闲会带着内人去看你的。”种浩赶忙扶着管家坐下来,点点头。
“诸位,亲朋好友,种浩感激不尽。千言万语都在酒里。”种浩举杯,喝的酣畅淋漓。众人喜乐无比,种府热闹非凡。两个丫鬟也是忙前忙后,颇为辛苦,种浩与她们把盏,二人受宠若惊。众人也是看在眼里,颇为叹服。夜色时分,众人离去,意犹未尽。
“无极,如若你与萧燕成了亲,你会怎样?”张明远看着费无极,笑出声来。费无极闷闷不乐,不过心生一计,用些言语反过来激将一番讥讽一下明远也让他知道我费无极的厉害,就眯眼笑道:“明远师兄为何明知故问,你这话耐人寻味,我看便是话里有话了。我心知肚明,你心里是羡慕嫉妒的,这‘恨’字你肯定没有,就是不舒坦。我与那契丹萧燕卿卿我我,眉来眼去,你肯定很是羡慕。如今我与她天各一方,从此再无瓜葛,我已是伤心难过。好家伙,你又来拿我寻开心。这明摆着往我伤口上撒盐你便安了什么心思,当我糊涂不知道么?我告诉你我明白的很。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目下虽说小有遗憾,可无怨无悔。我可记得清清楚楚,那夜幽州城草原之夜,我与萧燕在小河边,芦苇荡里,那个亲热劲,真是忘不了。”说到此处,偷偷瞟上一眼张明远。
“好了,好了。无极,我认输好了。我不听也罢。”张明远果然就忍无可忍,马上用手捂住费无极的嘴巴,示意他停下来,别说了。
费无极继续笑道:“一定受不了,是也不是?谁让你笑话我来着。我好歹还有一个美丽的梦,有个忘不了的念想,你小子却屁也没有,必定很难过了?不打紧,反正你这个人就是个江湖豪杰,不近女色。何必在意男欢女爱,儿女私情。你有师父做榜样,想必以后也是铁铮铮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了。”
“一派胡言,这男欢女爱也并非没有想过。我与皇上同年同月同日生,他三宫六院,还有李师师。墙内花开腻味了,还要到墙外采这野花。他享受了人间快乐,必定不枉此生。我却与他不同,没有一个神宗那样的爹,没有仁宗那样的哥哥,有什么办法?我目下还没有三妻四妾,是不是很可怜?不过我告诉你我却不觉的。人生在世,人各有志。你可明白?你倒是好,风流往事是有了,到头来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有什么用呢?”张明远破涕一笑。
费无极闷闷不乐:“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好了,素知你嘴毒。”“我嘴毒?不对吧,是那家那小燕妹嘴毒。”张明远用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乐道。费无极点点头,傲娇之气,令人捧腹。他自己却装作什么也没有,随即笑道:“没错,怎么,我喜欢。”“今日这大喜事令人难以忘怀,浩兄总算是有了家。干爹干娘也算在天有灵放心了,欣慰了。”张明远喝口茶水道。费无极看着窗外,微风习习,顿时一怔:“不错,如若我们的师父尚在,也会喜乐无比。”“师父当然喜乐无比。浩兄今日高高兴兴,你说我二人如此伤心难过,真是好笑。”张明远破涕一笑。
费无极摆摆手:“岂不闻,乐极生悲。好了,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伤心难过今晚就淡化一二,如何?还有些美酒,要不要再吃几杯?”“拿酒来,喝几碗也是很好。”张明远走到窗边,坐在桌子前面,看着费无极。费无极拿着一壶酒,走了过去,坐下来,微微一笑:“这一壶酒本想带到上山给扁头师哥尝一尝的。”“莫非阿长师哥呢就忘记了,如此厚此薄彼,岂不让人不快。”张明远笑出声来。
费无极吃了几杯酒,拿起筷子夹着油炸花生米嚼在嘴里,津津乐道:“这花生米味道不错,与众不同,听说是浩兄的管家做的。”说着示意张明远也吃。“如何味道不错,但说无妨?”张明远摇摇头,并不想吃,马上问道。费无极眉开眼笑,满口油香之际,赞道:“酥酥脆脆,还有鸡蛋味。”“花生米如何有鸡蛋味,胡说八道。”张明远惊道。费无极拿筷子轻轻敲了敲花生米,只见这花生米果然与众不同,金黄酥脆,上面是一层脆皮。随即又拿勺子挖到自己小碟里,张嘴就吃,含含糊糊道:“美味啊,美味。”
“打我干嘛?”张明远不相信不紧不慢拿手准备捏上一颗花生米尝一尝,结果被费无极的筷子打到了手背,张明远的手背一激灵,一瞬酸痛。费无极尴尬一笑:“不行,用手抓,真是孩子气。”两人说说笑笑,吃上几杯酒,倍感兴高采烈。顷刻,各自躺到自己床上,醉话连篇之际,不知何时熟睡过去。
“今日宴席,这菜品味道不错。”扁头回到房间,喜乐无比。阿长坐了下来,笑出声来:“菜品味道不错,样子也好看。”“不错,今日这筵席,算是美味可口,令人喜欢。俺算是赶上了,如若错过就大大的遗憾万分了。”扁头吃着桌上一个果子,赞不绝口。阿长端起茶碗,对扁头叮嘱起来:“你吃了那么多,难道肚子不会很难受,想必今夜睡不着了,是也不是?你还是多喝点白开水的好,茶水间免了。”“不打紧,俺胃口很好,故而不用担心。”扁头摆摆手,喜笑颜开,继续吃果子。“你哪里是胃口好,分明是好久不见荤腥了,嘴馋。”阿长乐道。“难道你不嘴馋,让你留在终南山等浩兄婚礼,你却偏偏走了。一听种浩婚礼要开始了,马不停蹄就赶来了。好在明远、无极也回来了,小子们也回来了,大家都到齐了,俺心里高兴,也算圆满了。”扁头也蹙眉乐道。
阿长乐此不彼:“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实话说来,并不圆满。”“当然,当然,你的意思俺懂,俺明白。”扁头点点头,神情肃穆,吃完果子喝口阿长准备的白开水。阿长道:“种师道老将军与他夫人不在,师父、师伯不在,自然就不圆满了,如若大家都在就好了。”“俺想大醉师叔会吃的高兴了。”扁头道。阿长乐道:“你咋就知道吃吃喝喝,如何就改不了?”“吃吃喝喝有什么不好,妨碍你什么了。”扁头一脸茫然。“人生在世,莫非只有吃吃喝喝不成?”阿长哭笑不得。“还有什么?”扁头一怔。阿长掰着手指头比划道:“还有娶妻生子、功名利禄,行走江湖。”“还有吃吃喝喝、热热闹闹。”扁头也掰着手指头比划开来。“还有什么?”阿长乐道。
扁头摇摇头:“没有了。”“男欢女爱。”阿长道。扁头追问:“接着说。”“儿女情长。”阿长哈哈大笑。“我不喜欢这个,只要美味佳肴就好。”扁头摇摇头。阿长淡然一笑:“随你好了,毕竟人各有志。”
子午、普安、余下、武连,四人回到房间就面面相觑,用手捧着自己的下巴,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你们怎么了,都不说话?”子午忍无可忍,马上开口。“今日很遗憾,没闹洞房也没看见新娘子什么模样。”普安紧随其后。余下乐道:“遗憾?闹洞房?没看见新娘子什么模样?”“对啊。”武连点点头。普安破涕一笑:“怎么,不对么?”“有什么可遗憾的,赶回来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此番下山去恒山派,出生入死,很是危险,到了东京才算放下心来。虽说那日皇上赐宴,你们又不是不明白,有皇上在我们如何可以放得开,这好吃好喝的一桌子,可不敢动一筷子。这样不自在,这美味佳肴也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到了少林寺也是粗茶淡饭,到了嵩阳书院,也是果子一大堆,还有可怜巴巴的小米粥,晚上肚子都咕咕叫。出门在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也算活受罪了。如今回到京兆府算是回家了。今日吃的开开心心,乐乐呵呵。东坡肉我就吃了好多,还有羊肉汤,我喝了好几碗。”余下挠了挠后脑勺,笑出声来。
子午赞不绝口:“今日有一道叫做‘梅菜扣肉’,想必从‘东坡扣肉’而来。”“这‘松鼠桂鱼’真好看。”武连点点头。普安咂咂嘴:“这‘决明兜子’看上去很美,都不忍心吃了。”“火腿味道也不错。我还吃不完!”余下咽了下口水。武连指着三人叫道:“两色腰子,味道如何?”子午问道:“蟹酿橙!看上去哪里是宴席用的,分明是姑娘闺房吃的零食。”“黄豆芽炒肉,真是好吃。”普安是个不怎么喜欢吃的人,居然也舔了舔舌头。武连点点头:“黄瓜拌花生米,加上老陈醋,味道果然不一样。”“来,还有些何干花生米,兄弟们吃几杯酒如何?”余下端起酒杯,示意三人喝酒。普安举杯:“来,吃酒,吃酒。”“不吃了,我今日吃的太多,肚子不舒服了。”武连摆摆手。余下乐道:“这吃货,比扁头师伯还喜欢吃。”“扁头师伯和阿长师伯与种浩将军也是情同手足,此番前来,五个人算是聚齐了?”子午道。
“他们不是说最近终南山、青城山杂事缠身,来不了么。结果又来了!”普安乐道。余下道:“不来怎么可以,扁头师伯不来,这美味佳肴就可怜了,没人赞美了,不过来了也麻烦,这美味佳肴又遭殃了。”三人哈哈大笑。
“我不和你们说了,我要方便一下。”武连摇摇头,马上退了出去。“我肚子也不舒服,等等我。”余下紧随其后。
“这两个吃货,果然闹肚子了,吃了那么多黄瓜,还吃东坡肉。”普安笑出声来。“吃货也传染。”子午哈哈大笑。“种浩将军今夜真是快活了。”普安乐道。“他不容易,如今算是有个家了。”子午道。看着窗外,子午、普安面面相觑,片刻,继续举杯痛饮。
种浩回到洞房,烛光闪闪。走到窗边,这妹妹低头害羞而笑。揭下帕子,一身红妆的妹妹,娇羞可人。种浩拥入怀里,二人一语不发。
“妹妹,世中叔叔可好?”种浩微微一笑。“浩哥哥,家父还好,他老人家让我告诉你,结婚之日不要哭。看到你开心就好。”这小娘子点点头。“哥哥没哭,真的。我知道,叔叔担心我,想起父母会伤心难过。不过这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随便掉眼泪。”种浩乐开怀。“哥哥,奴家以后就照顾你好了。”小娘子抱着种浩。“妹妹在东京一定习惯了,来到京兆府一路上可还习惯?虽说小时候我们一同在渭河边洗过脚丫子,可后来却不能在一起玩了。”种浩微微一笑,坐在床边喜乐无比,紧紧地抱着小娘子。小娘子乐道:“我们长大了,当然不能了,男女授受不亲,是也不是?”“别说话,我们眼下就‘授受很亲’,好了。”种浩抱着小娘子,微微一笑。
二人平平淡淡,话也不多,此夜春意阑珊,此夜缠缠绵绵。烛光点点,朦胧了对面窗边。夜色静好,只有种浩与他夫人的蜜语甜言。顷刻,说说笑笑片刻,种浩吹灭蜡烛,走到小娘子身边,俯身轻轻吻了她额头一下,好似蜻蜓点水,似梦似幻,拉下床边帷帐,夜色静美,心旷神怡。
“这是明远、无极、子午、余下、普安、武连。”种浩次日与小娘子携手见过诸位好朋友,随即一一介绍开来。“幸会幸会。”众人拱手作揖,坐了下来。“诸位请!”小娘子让丫鬟献茶。“多谢,多谢。”众人回礼。
“素闻诸位终南山弟子,伯伯在世,与王世贞真人是故交,这故事奴家也是略知一二。只是我家搬到东京去了,故而与伯伯和浩哥哥见面的时日少了,想当年,我们两个小时候就时常玩在一起。浩哥哥上回去了两次东京,却不曾到家里做客,我并不怪他,毕竟我们都长大成人了,怕别人风言风语。如今我们‘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后就不怕了,反正生米煮成熟饭了,是也不是?以后诸位到了京兆府尽管到家里做客便是,不必拘束。京兆府也是我的故乡,如今算是重回故里了,也很高兴。我祖上墓地都在京兆府,多年以来,清明时节祭祖都从东京赶回来很是不方便,这下好了,方便多了。家父说了,他是朝廷命官,哥哥也在东京,我是女儿,他要随哥哥生活,我算是明白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是回不去了。不过这水流的浩哥哥这离,也算是心有所属,自然喜乐无比。”小娘子笑道。
听了这话,众人忍俊不禁,没想到小娘子也是幽默风趣,自此众人更相和睦。
“我家娘子这般说话,兄弟们,小子们,你们就不必拘束了。”种浩道。“这就娘子长娘子短的叫上了?”张明远看着种浩对小娘子恩爱有佳,马上欣慰之极道。费无极看这小娘子一脸红晕,打趣道:“昨晚可睡的开心?”张明远端起的茶水喝到嘴里,马上喷出。费无极一脸茫然:“怎么了?”“这你也问?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明远尴尬一笑。费无极乐道:“有什么不可问的,都是哥们弟兄。”“两个人在一起,就好比俺手里这果子,甜甜蜜蜜也是很好。”扁头吃着果子乐道。阿长端起茶碗,笑道:“小日子都是过出来的,还望你们夫妻恩爱,携手并肩。”“这还用你说,人家粘粘糊糊,你只有羡慕嫉妒的份了,反正俺是不会羡慕嫉妒了,俺有美味佳肴相伴,自然喜乐无比。”扁头嘴里吃着东西,喃喃道。阿长道:“京兆府有人说我个子太高,真是不可思议。我感觉没多高!”“没说你傻大个就不错了。俺可比你好许多。”扁头打趣。“嗯,的确好许多,有人说你大肥猪,这自然很好。”阿长冷笑。众人破涕一笑。
“将军与夫人大喜,我们很是羡慕了,何时我们也可以遇到心仪之人就好了。”子午道。余下道:“心上人倒是有,可惜在一起就难了。”“人家大喜,你何必胡说八道。”武连道。普安道:“将军与夫人不打算出去走一走,听说许多大户人家有了小娘子,都要带出去玩一玩,走一走名山大川什么的。”
“以后有空再说,目下奴家与哥哥好不容易团聚,自然要黏在一起了。”小娘子害羞道。
“浩兄镇守边关不容易,有了夫人,这日子就好多了。”扁头乐道。阿长站起身来:“坐久了,就不舒服,站起来比较好。”
“阿长个子高,走在京兆府也是被称之为奇人。”种浩道。张明远道:“个子高与个子矮也是各有所长。”“这梅花鹿与狗,一个高,一个矮,‘各有所长’这话,怎么说?”费无极道。“梅花鹿可够得着树枝,狗却不会爬树,如若是猫也好了。”种浩道。“狗会钻洞,梅花鹿却不行。俺也不行!”扁头道。众人捧腹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说给我妹妹听。”种浩环顾四周问道。“他们不是去过东京么,东京有许多开心的稀奇古怪的事,想必他们遇到了。他们不是去过太原府么,一路上难道没有什么好故事?”小娘子笑道。阿长眉飞色舞道:“东京夜市真是不得了,小曲满街飘,琵琶声声响。”“夜市的美味佳肴居然比白天还多。”扁头乐呵呵。
子午神采飞扬道:“东京白天也不错,冰雪味道好极了。”“东京的冰雪与京兆府的大不相同,记得小时候吃的冰雪味道很熟悉,后来金不见了,此番路过东京居然又找到了,真是神奇无比。”余下聚精会神道。普安语重心长道:“我们在东京遇到了李师师,这姐姐很不一般。”“江湖人称‘飞将军’,自然不一般。”武连乐道。张明远追问:“如何非同一般?”“可惜,未曾谋面。”费无极点点头。种浩道:“妹妹难道没见过李师师?她不是大名鼎鼎,名动京城么?”
“奴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是听说李师师名动京城,也未曾谋面。只是听几个亲戚朋友时常说李师师时常资助一些老婆婆银子钱花,还听说那李师师唱的好曲,许多到东京去的文人墨客,如若不见一见李师师,就算白到东京一趟。我们姑娘家家的难免心中羡慕嫉妒。不过这‘飞将军’的确与众不同,想必也是有些本事不然会得到皇上的喜欢,把皇上迷惑的神魂颠倒。东京人家姑娘因此叫张师师,王师师,马师师,刘师师的比比皆是,可都比不过一个李师师。我听说李师师这个名字可不是一个人,东京以前就有个李师师,与周邦彦交好,据说是周邦彦的情人。后来这李师师人老珠黄就到东京相国寺出家做尼姑了,遇到一个姑娘,对这烧香姑娘传授了曾经的唱歌技艺。如今这李师师就是那烧香姑娘!李师师这个名字就被老老实实送给了这小李师师,他们以后以姐妹相称。世人以为李师师是周邦彦那个李师师,却不知周邦彦的李师师已是孤灯念佛了,这目下的李师师继承了唱歌技艺,如今出落的美丽无比。人们以为李师师返老还童了,殊不知,李师师已是换了一人。大李师师皈依佛门,小李师师步入红尘。也是令人感慨万千了。”小娘子破涕一笑,娓娓道来。
扁头一怔:“有这等事?俺咋不大相信,真是天下人间不可思议之事。”“无论哪个李师师,都要会唱歌。”阿长神情恍惚,听得神魂颠倒。子午缓过神来道:“我们在东京遇到的原来是小李师师,她看上去很年轻了。”“可我们叫她姐姐,好似她年龄不小了。”余下道。普安喃喃道:“风尘女子也是有苦难言,何况李师师。”“下次如若有缘相见,一定问一问,看这姐姐怎么说。”武连掷地有声。“东京难道除了李师师再没有别的了?”张明远摆摆手。
费无极乐道:“当然有,比如汴河上人来人往,街市上吆喝叫卖,热闹非凡。这说书的、唱曲的、耍刀的、舞枪的、弄棒的,应有尽有。有人给鸟儿教人话,鸟儿学了就说出来,逗的路人哈哈大笑。东京的热闹非凡实在数也数不清,看也看不完。在东京要做买卖可不简单。如若不是有本事,恐怕运作起来就难上加难了。”
“本想去东京迎亲,我都做好准备了,那几日就想着到了东京,要买些东西,见一见家父过去的老朋友,拜访拜访,可一想,自从家父撒手人寰后,许多年不见了,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感觉疏远了,我就觉得突然拜访有些冒昧。”种浩道。“可我爹爹说了,这般大张旗鼓,害怕朝廷有人会说闲话,故而就从东京神不知鬼不觉抵达了京兆府,远离东京,就怕惹是生非,你们可不知道,东京小报可厉害了。”小娘子乐道。
阿长道:“东京小报,有意思。他们不知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居然说些宫里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就听到大相国寺附近有个小报上说,有一年,宫里走水了,大火熊熊,好生了得。好多房子烧的干干净净,这天又下雨了,宫里的许多宫女和公公没地方住,居然躲在树下过了一夜。真是不可思议,不知道这是真是假。我就想不通,难道宫里没人发觉,居然等到大火烧了房子才逃出。人命关天,好在那次大火,没死几个人。宫里都是雕梁画栋,飞桥相连,难怪走水后没办法。一个宫殿烧着了,另一个也跟着遭殃。”
“要说东京小报,还是不如东京大吃二喝的好。你何必说这不开心的事,想必小报也有些有趣的事,就比方说有人看到小报上说,高俅高太尉家的一个丫鬟怀孕了,高太尉气急败坏要追问,结果后来发觉,就是那丫鬟偷吃东西,闹肚子。你们说好不好笑。俺在东京看到这小报就笑的肚子痛。”扁头乐道。众人哈哈大笑。片刻几人又说说笑笑,吃了饭,在后院荷花池坐了会,吃些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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