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如何只知道傻笑,不会说话了不成?”阿长笑道。“莫非不会说大宋话了,难不成学了西夏话?俺可听不懂,千万别给俺说。”扁头认真道。张明远道:“何出此言,此番西夏之行颇多感慨,实在是不可道听途说,可见谣言不可信。西夏是佛国,佛教乃国教。兴庆府并非荒蛮之地,乃是塞上江南之地。水草丰美,鸟语花香,景色宜人。湖水波光粼粼,仿照我大宋建筑随处可见。一派欣欣向荣,不可小觑。”王世贞点点头,大嘴深以为然,扁头、阿长若有所思。费无极道:“承天寺塔高耸入云,颇为壮观。这兴庆府虽说规模不大,可应有尽有。连瓦肆这等东京才有的场所都比比皆是,可见西夏果然非同凡响。街市上居然可以找到印刻精美的《苏东坡诗词集》,你们说这难道是某种幻觉不成?”
王世贞道:“西夏果然非同小可,没曾料想短短几年就国富民强了。”扁头道:“俺在东京时候遇到过西夏人,他们都在乞讨,俺觉得党项人一穷二白,实在无法与我大宋相提并论。”阿长道:“我在成都时候也遇到过党项人,他们居然说要找苏东坡做学问,实在可笑。却不知苏学士哪里会收党项人做弟子。”张明远道:“乾顺果然非常人物。”王世贞问道;“乾顺故事,为师多年前早已有所耳闻,不知此番前去,你二人可有什么感受?”“此人胸有大志,雄才大略,嗜书如命,有中原人风范。”费无极道:“乾顺故事如何,师父但说无妨。”王世贞道:“这人也是非常人物,三岁即位,可惜母党专权。十六岁灭梁氏亲政,可见年纪轻轻就智勇双全,不可小觑。他后来减少赋税,注重农桑,兴修水利,兴庆府自此日益强盛。他还酷爱汉学,能文能武,文武双全。岂不令人称奇?”张明远道:“此番前去,乾顺本要作《灵芝歌》,可惜未尝如愿?”费无极遗憾道:“都怪那汉人薛元礼。”王世贞若有所思,不觉追问开来:“此名莫非中原人士?”张明远道:“薛元礼的确是中原人士,想必在中原不得志,故而去了西夏。”费无极道:“师兄所言极是。”阿长道:“灵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嘴道:“灵芝乃奇特药材,入药味道不错。”扁头马上插嘴道:“不就是蘑菇么,有什么好吃的,俺可不好这口。苦兮兮的,味道很差。据说秃头和尚才喜欢蘑菇。忆苦思甜而已!”众人哈哈大笑。
“灵芝味虽苦,但苦而香。比起蘑菇好许多,不仔细品味如何会有人生体味,须知人世间就是,‘梅花香自苦寒来’。”阿长又道。大嘴、扁头捧腹大笑,大家在斋堂说说笑笑,乐此不彼。正在此时,弟子进报说种浩送信上山来了,还有一个木匣,不知种浩书信说些什么,木匣里装的什么。
“种浩希望我与无极二人,去往雄州帮忙购买马匹。说是找一个叫做张员外的商贩就好了。还给了信物,这这木匣里,便是一半折扇,这一半折扇写的是一个字:‘京’,另一半折扇写的一个字:‘兆’。只有这张员外和种浩知道这样的信物。”张明远拆开书信看毕就一语落地。“果然如此,这‘京’字一看就出自皇上之手,乃是独步天下的瘦金体。”王世贞接过木匣,打开叹道:“看来京兆府缺乏良马,作战就勉为其难了。明远、无极,你们虽刚从西夏归来,可年纪轻轻自然不会感到疲惫。歇息几日后,你二人就去往雄州好了。你们意下如何?”
张明远道:“自然万死不辞。”费无极道:“自然当仁不让了。”扁头道:“俺也想去走一遭,可惜身材发福走不得许多路。”此言一出,一个个破涕一笑。
阿长道:“我倒没什么,可惜天生一个路痴,如何是好。”张明远道:“你们放心好了,我们与世隔绝后就是要走南闯北。西夏在西北,此番雄州在东北。”费无极道:“在东京我等也有幸看到我大宋地图,雄州就在边界之处。澶渊之盟前还关关停停,之后就颇为稳当了。不知如今又当如何?”张明远道:“且去看看,不就一目了然了。”大嘴道:“师叔我喜欢云游四方,也想去雄州见识见识,据说契丹人特别多。可惜还要去青城山,此番怕是没机会了。”
王世贞道:“陛下把青城山分给我道家,此番师弟前去,也算是接管下来,比去雄州重要百倍。以后说不定青城山就是我等新的容身之地了也未可知。”扁头道:“俺觉得雄州还是荒蛮之地,不去也罢。”阿长道:“山高路远,契丹人的地盘,自然是‘风吹草低见牛羊’了。”张明远道:“还是那句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等不可坐井观天,以免贻笑大方。”费无极道:“不知雄州有何诗词歌赋,文章什么的,也好略知一二,以免对雄州一无所知。”大嘴道:“师叔倒想起了一个有关雄州的诗作,只是一般人很难知晓。”张明远追问道:“师叔但说无妨。”大嘴道:“那便是古灵先生陈襄的诗作了。”王世贞也想起来了便道:“乃是理学大师,他的《登雄州南门偶书呈知府张皇城》算是对雄州的见闻了。”费无极追问道:“师父可知其中言语。”大嘴洋洋洒洒道:正道是:
城如银瓮万兵环,怅望孤城野蓼间。
池面绿阴通易水,楼头青霭见狼山。
渔舟掩映江南浦。使驿差池古北关。
雅爱六韬名将在,寒垣无事虎貔间。
众人听了无不赞叹,原来大嘴也是饱读诗书,还喜欢一些常人不知的诗歌,着实厉害。王世贞忽然想起了什么,坐了下来神情凝重不已,马上用手示意众人也坐下,众人见状就坐了下来。
张明远道:“不知师父有何吩咐,但说无妨。”“师父有何叮嘱,为何这般庄严凝重?”费无极也问道。王世贞道:“恒山派玄空道长与为师是世交,你们此番去雄州,返回之际,还要前去恒山派拜访玄空道长,你们意下如何?”大嘴道:“还记得那年去恒山派,悬空寺的桃花美丽之极,师叔我念念不忘。”扁头道:“桃花朵朵开,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师叔为何说这个,俺不太明白。”阿长道:“恒山派玄空道长想必武艺高强,听说契丹人早已霸占恒山,明远、无极此去,如若碰到契丹人,岂不危险了?”
王世贞道:“恒山派虽然受契丹人管辖,不过契丹人也是聪明之极,封玄空道长为大同府国师,想必不会为难上山香客,明远、无极此番就以香客身份前去,契丹人必不为难,你们也要保持克制,不可轻易动武,免得节外生枝。”张明远道:“师父放心,弟子明白了。”“师父所言极是,契丹人虽有勇却无谋,即便有谋也比不上我大宋,弟子定会让契丹人不敢小瞧我大宋,当然大动干戈之事自然会谨小慎微,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免得坏了兴致,此番去雄州,难免遇到契丹人,在西夏弟子已见过契丹人,他们也非那般可怕,对付他们绰绰有余,请师父放心便是。”费无极点点头道。
王世贞听了这话满意的微微一笑道:“无极去了西夏,没曾料想回来就越会说话了,为师欣慰之极。此去雄州,要见机行事。”张明远道:“去了西夏,无极师弟的确越发出息了,和契丹人都可以自来熟。我等遇到了叫做萧勇和萧燕的契丹人,他们是兄妹,看他们也非凶神恶煞之辈,想必也是各为其主,身不由己。如若和他们有缘,想必还会再见也未可知。”费无极道:“师兄又开玩笑,什么叫做自来熟,出门在外,多认识几个朋友难道也不对?那契丹小姑娘的确很可爱。”扁头大惊失色,道:“契丹小姑娘,可爱?俺咋不相信咧!”阿长如何不知扁头何意,故而心知肚明之际,叹了口气道:“不会吧,听说都凶巴巴。”大嘴道:“师叔前些年也见过契丹人,秃顶,大辫子,袒胸露乳的大汉,果然丑陋无比。契丹女人嘛,想必也不会温柔到哪里去。”王世贞道:“人不可貌相,难保他们也有容貌甚伟之人。这契丹男人过猛,女人自然就温柔许多。这叫以柔克刚,你们可明白?”众人乐此不彼。费无极道:“师父所言极是,萧勇并非五大三粗,就是大高个,容貌的确甚伟。”众人又是开怀大笑。
这日早晨,终南山钟声响起,张明远、费无极告别王世贞、大嘴、扁头、阿长,准备踏上去往雄州的路上。临行之际,王世贞等人再三叮嘱要小心谨慎,不可轻信他人。张明远、费无极连连点头,一一允诺,挥手之际,难舍难分。
“千万小心谨慎,不可轻信他人,你们可记住了?”王世贞叮嘱再三,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大嘴道:“路上小心行事,到了雄州就差人送信回来。”扁头道:“见了契丹人如若听不懂人家说话就不要听。俺就是听不懂就不听。”阿长道:“又说傻话,契丹人也是人,想必雄州的契丹人与草原上的契丹人大有不同,自然可以说些我中原话也未可知。”扁头气呼呼的挠了挠后脑勺尴尬一笑。张明远道:“此番前去,有要事在身,自然会多加小心。”费无极道:“种浩火急火燎,干嘛不从兴庆府购买马匹,为何舍近求远到雄州契丹人那边购买,岂不奇怪?”
王世贞道:“你们可知,这是我大宋由来已久的一大心病。”大嘴道:“不必大惊小怪,你们去西夏,虽说乾顺答应议和,这番萧关就太平了。可我大宋的确缺乏马匹,如之奈何?”扁头道:“显而易见,西夏对我京兆府虎视眈眈,自然不会把马匹卖给京兆府了,你们可明白了?”阿长补充道:“契丹人不缺马匹,再说契丹人苛求我大宋丝绸、布匹、瓷器,尤其粮食。雄州马匹买卖一直都活跃不已。”张明远、费无极点点头算是了然不惑。
张明远道:“这马匹也不可能大规模购买,契丹人又不傻,会把战马送给我大宋,须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没有马匹,如何组建骑兵,如何可以长途跋涉的作战,岂不贻误战机,坐以待毙?”王世贞道:“购买马匹,一般是购买小马驹,引到中原后再圈养,这般就可以变成马群,你们可明白了?”“师父,弟子明白了。”张明远豁然开朗。费无极道:“这般说来,我等此番就是去引小马驹了?”大嘴笑道:“说白了,你们是去领养马宝宝。”一语落地,众人捧腹大笑。片刻告别王世贞等人,张明远、费无极雄姿英发的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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