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太多描述,白瑾都能想象当初的场景有多无助,放柔声音,“一个人待山洞,可有害怕?”
“怎么会不怕,可一想到,孤平安待在山洞,而津泰却要与狼搏斗,孤哪有资格再去害怕。”
太子说着,脑海中却不由的浮现当日,她一个人缩在山洞,瑟瑟发抖的样子。
那时,她满怀绝望,想着,可能真的,过不去这关了,也许第二天,众人就能看到,死在山洞的太子,和山底下,被狼分食的侍卫。
迷迷糊糊闭上眼睛的时候,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她不会再醒过来。
所以第二天,当她在津泰怀里醒过来时,看到浑身血迹斑斑的津泰,她以为,两人这是到了地府。
“那圣上,是如何处置这事的?”
白瑾觉得,他的问题过于苍白无力,可除此之外,他连安慰她的话都找不到。
高高在上的太子,从来都不需要旁人的安慰。
太子轻笑,“还能如此,父皇说孤太过胡闹,私自出行,连累侍从,责令孤闭门思过半月,津泰护主不利,杖责三十,罚俸三月。”
明明是笑着,太子眼中的怨恨与冷漠,却是毫不掩饰。
白瑾默然,本就经历了生死一线的一夜,结果第二天,长辈若是不走分说的责备,白瑾想,若他处在太子的位置上,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吧。
伸出手,牵住太子的手,“舒清想狩猎了,我陪着。”
太子盯着白瑾,挑眉,“你这安抚,还真是苍白敷衍。”
白瑾也笑着,“我也觉得,太过敷衍,可除此之外,我找不出旁的,或者,我不想怜悯舒清,这是舒清最厌恶的。”
“你还知道孤不喜被人怜悯,可是子琼,你对孤的情意,难道不是怜悯吗?”
“舒清,我与你,从不是怜悯,若是怜悯,这世间可怜之人何其多,我为何,偏偏要选了你。”
太子偏过头,不去看白瑾的眸子,“那日之后,孤再也没去过围场,而孤的武艺,也是那日才彻底决定学的,孤不想,此后面对危险,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拖累旁人。”
“舒清,津泰对你,很忠心。”
“是孤的福,本来是父皇随意指的伴读,后面愿意退离家族,只做孤一人的侍卫,不要功勋,不求富贵。”
白瑾压下心底的酸意,故做轻松的开口:“我忽然有些,羡慕津泰了,他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与你形影不离,做你最忠实的影子。”
“他从不是孤的影子,孤感激他,只是,孤的身份他的拘谨,注定孤与他,无法促膝长谈,做个知己。”
太子语气难掩遗憾,白瑾却松了口气,若是太子之前就与津泰交心,他现在,如何能赢得太子的心。
太子掀开车帘,看到外面景色,“还有多久,能到下一驿站?”
白瑾顺着太子掀开的车帘看去,“傍晚时分。”
太子放下车帘,闭上眼睛,“孤眯会眼,到了喊孤。”
白瑾莞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