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杰和张凯等,起初以为是海上大浪,很习惯地往东面看去。却发现,海水却在退去。再一回头,西面黄色大浪,夹着泥沙碎石和端木,如一堵黄色大墙,将压过来。
轰隆声越来越大,舟队已经被水流带往东去。这不一会儿,那堵黄墙就追了上来。“抓紧!”彘大喊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何杰、张凯一个健步上前,和侍女们一起将玉公主围在中间,大家半蹲着,紧紧抓住舟的边缘。大虎、二虎不知什么时候,也挤了进来。
彘不停地调整着船舵,还是无法阻止几艘舟船的相撞,一下子,舟队就散架了。
这后头装着日用物资的小舟直接被撞翻了船,船夫在水中挣扎,一人努力攀上了力的大舟。再转头时,另一名船夫已不见踪影。
最后头的三人行舟,则被冲的更远,与舟队距离越来越远。
中间的八人大舟和力、猛指挥的两艘五人舟被冲在了一起。
“收手!”彘大喊,可惜晚了一步。一名亲兵发出了大声惨叫,他的手指被相撞的两舟船沿直接夹断,痛苦不已。舟不停地颠簸,旁人根本抽不出时间为他包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晕厥过去。
几艘舟船撞在一起,一边打转,一边往东而去。最前头的亲兵麂紧紧趴在船上,大气也不敢出,这离他上去遇到泥石流也不过十余日。
临行之前,亲兵们开玩笑,说他是个灾星。麂一出行,必遇灾祸。这不,又被说中了。
上头的大雨如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拍的众人抬不起头。下方各种水中杂物撞击着船体,发出恐怖的咚咚之声。没人敢站起来,其实也站不起来。“我们这就完蛋了?”何杰心中一阵悲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昏昏沉沉。彘明显感到雨小了,舟船也稳了许多。远处传来喊声,他抬头一看,是拖后的那条三人舟。幸好,三人都还在。
再往东面飘了一会,大伙终于把舟队重新集结。谢天谢地,损失不算太大,两艘货船也不知是沉了,还是被冲进了大海。物资没了,至少人还在。
多日后,一个好消息传来,那个失踪的船夫水性极好,最后飘到了一个小岛上。在那里风餐露宿多日,被途径的海州之民船队截了。再次遇见他,已经数月之后。
只是,受伤的亲兵是不能继续前行了。在对他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后,大家决定,到竹山中第一个塔洲时,把他留下。让他找机会回到王城,一来进行后续的救治,二来向大祭司和王通报此行险况。
看来,台风是打了一个擦边球,又往别处去了。这台风随意往来的本性,看来是5000年也没变。
大祭司那边,这祭司的肥猪还未埋下,雨便停了,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而舟队这头,大概被往东冲出了十几里路。大家顾不得疲惫,再加把劲,争取天黑之前到达塔洲。
这一桨刚打下水,便碰到了什么东西,拨弄过来,是一具泡胀的尸体。“别看!”何杰大喊一声,打消了陈芳等人的念头。
大虎、二虎趴在船沿吠叫。何杰、张凯、力、猛、麂、彘等人看着尸体,心生狐疑。
看这人,身上的衣服早被水冲烂。粗大的脖子,挂着一颗硕大的兽牙。不同于良渚亲兵们挂的野猪獠牙。这兽牙,看上去更大,更为锋利。
“这是海兽,这是海州之民!”力说道。他说的海兽是指鲨鱼。
大家不理解的是,这海州之民通常只在海州附近的海域活动。这人为何来到了良渚王国的腹地,又遇到了什么劫难以至命丧于此?
张凯猛然瞥到那人突起的眼球,不寒而栗。那眼神,直击他打小就有的心理阴影。
那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冯远征饰演的安嘉和,怒打由梅婷扮演的梅湘南时的眼神。这多少年了,一直在心头挥之不去。张凯一阵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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