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小赵尽快去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自己召集了局里的其他人，我看着这一张张日渐熟悉的面孔，他们的名字也一一浮现在我的心里。

“大家都看了今天的报纸了吧。”见有人摇头，我把手里的报纸递过去，他们看了之后脸色都有点不太好看。

我反而笑了一下：“怎么这个表情？日本人造谣生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在这个时间点，他们搞这种事情，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就是让我们分心，要么疲于应付，要么自乱阵脚，可是这恰恰证明，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故意顿了顿，让他们来有时间消化我说的话：“前几天，冲击日本军营那一次，其实已经很明显了，那些欺软怕硬的日本兵，眼睁睁看着锅碗瓢盆被拿走，他们做了什么？什么都没做。”我一指前面的辛波：“你说说为什么？”

辛波是负责收集情报的人，轻易不外出，他闻言一愣，挠挠头：“因为害怕？”

“是的！”我重重地一挥手：“大部分日本兵现在都很害怕，他们担心接下来的日子会不会被报复，担心能不能活着回日本去，那这又说明什么？”我这次指了指前排的薛峰。

薛峰只有三十来岁，却一脸大胡子，看上去沧桑很多，他以前日本留过学，在情报局里主要是翻译工作，他愣了一下：“科长你就别逗我了，我要知道为啥我就是科长了。”人群里传出来一阵笑声，把之前沉闷的气氛给冲散了不少。

我继续说道：“说明我们现在的敌人，只可能是一小撮极端分子，而不是整座北平城里的日本人。”我视线扫过他们的脸庞，“所以他们只敢动动这些小手段，你们想想，从我来到北平，再到吕主任到达，这么长时间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小手段，为什么？就是因为没有更大的手段可以施展了嘛。”

见大家纷纷点头，我又说道：“所以我们的工作重点也要调整，之前是让你们广撒网，盯住日军所有的高层，现在，只需要把高桥坦这一派的人盯紧就可以，他能知道我去哪里吃饭，我就要知道他去哪里睡觉。”

“那他穿什么底裤要不要知道？”有探员笑道。立刻有人插嘴：“那就交给你去侦查吧。”众人嘻嘻哈哈起来，我也微微一笑，又勉励几句，让大家各自忙去了。

午后，小赵打听清楚情况回来了，自杀的艺人叫袁惠珠，是和戏班的班主不和，一时想不开吃了安眠药，幸亏被发现的早，送去医院抢救过来了，人现在已经没事了，日本人还真会追着热点来造谣。

“看着吧，明天还能有什么新的谣言出来。”我和小赵来了这么一句，没想到，第二天，新闻没有出什么，日本军营要暴动的消息倒是先从好几个渠道传了过来，我正安排人筛查消息的来源，门致中派人上门，请我去北京饭店一叙，说吕文贞也会一起参加。

等我赶到北京饭店，门致中曾经祥和的神情早已经被一种惊慌所取代：“洪科长，你可来了，听说了嘛，四九城的日军都安排好了，今天中午就要暴动，现在趁着城门还开着，我送两位赶紧出城避避难吧。”

我看了眼依旧很沉静的吕文贞，开口道：“我是听说了一些传言，不过我并不相信日军敢有胆量暴动。”

“哎呦，日本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门致中激动的头发都跟着颤抖：“你以为我这些年和他们打交道得少吗？我不也是没办法，可我毕竟还是中国人，我不能看着你们遭遇危险啊。”

我还没有说话，吕文贞站了起来：“走吧，咱们一起走一趟。”

门致中闻言大喜：“对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赶紧出城吧。”

“非也，出城干嘛，咱们直接找日军最高领导根本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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