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秦妙冷冷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圈人,小小年纪,眼神却凌冽得吓人。
鹅蛋脸的少女这才正视秦妙,语气仍是骄矜:“你是何人?”上下打量着眼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圆润的脸庞,疏淡的眉眼,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未作脂粉修饰,已然清丽可人。孙妙茹自负美貌,杭州城里年龄相当又有家世的姑娘里,自己也算数一数二。眼前的这位…看打扮也是家里有点实力的,但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秦妙自然是看懂了对方四下打量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只是女子间相互的打探之举在秦妙看来甚是无聊。难道多看几眼,就能让自己美上几分?
她并未正面理会孙妙茹的问题,只是看向她身后跟着的丫鬟:“不如你来告诉我,方才发生了何事?”
那孙家丫鬟生得圆脸胖身,乍看以为憨厚,实则伶牙俐齿:“我家小姐比她!”说着便指向还在一旁抹眼睛的沈燕,“比她早来,远远就看中了这件袍子。可她死活占着不放,分明是想抢来着。”
沈燕一听丫鬟如此说,心里也急了,一口对着丫鬟辩解道:“哪里是你们先看上的。我早就在这相看袍子了,只是偏头去看哥哥的空挡,被你们夺了去。”
秦妙见双方各执一词,心里大约对事情有了判断。这只能算是个无头公案,店里人来人往的,谁又能真正看清谁先动了袍子的心思。更何况,一件袍子而已,也没必要搞得两厢不开心。
“妙妙…”沈燕见秦妙无甚反应,拉着她靠近自己这边,轻声与她解释:“我爹爹的生辰快到了,就想着送他件合身的袍子。我的确是老早就看中了,可她们中途强来,所以我才生了气。”她知道自己方才与那姑娘嚷嚷,与清风铺无益,所以想再和秦妙解释解释,并非自己无理取闹。
秦妙嘴角微微翘起,安抚性地握了握她的手,正要准备给对方一个台阶下,怎料孙妙茹这厢却不打算了事。
只见她久久不开的尊口,这会儿显得尖酸刻薄起来:“都说清风铺料子好,样子好。本想着上京前给威远侯表哥带件清风铺的袍子,也算聊表心意。怎不知,居然有人大言不惭地与威远侯府抢东西,真是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胆儿大的。事儿都出了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见清风铺的掌柜出来话个事,莫说这袍子是我先看中的,就算不是,那是不是也得出来给个说法。”
威远侯府?那不是当年三战三捷羌人的一品军侯府么…看不出来,这少女是威远侯家的表亲。众人听闻孙妙茹是当今威远侯的亲戚,心中暗暗为沈燕担心。
准威远侯夫人秦妙心中也是一愣,万没料到在自家铺子还能碰到一个拿着夫家名号耀武扬威的主儿。本想此事就此作罢,双方各退一步,可对方却没那心思退让。
胡风见孙妙茹将事由牵扯到了清风铺,急忙站出来想要撇清:“在下正是清风铺天街分号的掌柜…”还没等到他自报家门,就见秦妙的小手拦在身前,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位姑娘,哦,不,该尊称您为威远侯府家的表小姐。恕在下眼拙,方才未能识得小姐尊躯。不知小姐如何称呼?”秦妙一改方才的阴沉之色,转而笑脸迎人地看着孙妙茹。
孙妙茹一直对秦妙的身份很是好奇,但对方这么捧着自己,她也不好再问什么,故作懒懒地回答:“我姓孙,你叫我孙小姐便是了。”
姓孙?秦妙飞快地在脑袋里搜寻与孙氏相关的信息。叮!是了!
她依然面不改色地笑着说:“莫非小姐是威远侯府二房孙夫人的亲戚?哎呀呀,听说孙夫人可是执掌着侯府的中馈,是侯府真正的掌事人呢。”
“那是,姑母身份尊贵…嗯?你是何人,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孙妙茹起先还有些得意洋洋,等醒过神来却觉得秦妙的话有问题。
秦妙无赖地咧嘴笑了一记:“嗨,我也是听人这么说的,果然今儿是遇到贵人了。”转头又和胡风吩咐:“胡掌柜,咱们清风铺的袍子要是能送入威远侯府,那可真是长脸呢。你也别纠结了,既然孙小姐看得上眼,那这便是桩好生意。”说完又对沈燕眨了眨眼,让她暂且耐下性子。
“早知道这么办就好了嘛,何必搞得如此难堪。但不知这位姑娘是?”孙妙茹听了秦妙的这番话很是受用,但压在心里的疑虑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