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听罢，略略一惊，他的父皇竟是在意着皇子们的情绪的。

任远不免有些担心，倘若渊皇对任渥抱有过多同情抑或怜悯的话，想要扳倒任渥，恐怕就很难了。

他犹在思虑，却听见渊皇道：“不过正是要他不痛快，要让他明白境况才好啊。”

任远眸子一亮，正好对上渊皇高深莫测的眼睛。

他的父皇已经老了，但眼睛总是有神的，自其间透露一丝高深与睿智，令人看不穿，猜不透。

被这样的目光锁定，任远只觉身上沉甸甸的，像被寄予着什么一样。

渊皇缓缓走到他面前，将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道：“阿远，你的路还长。这条路你要是愿意试着去走，朕，会为你排除一切障碍……朕怕就怕在，你心不在此啊。”

任远眼中悸动，闪过感激和惭愧两种情绪，他当即一掀裙摆，扑通跪了，扣三个响头，心痛道：“父皇对儿臣厚爱至此，儿臣受宠若惊，定然奋发图强，不让父皇失望！”

渊皇笑了两声，将任远扶了起来，他缓缓道：“这次你去盈国，做得很好。有自己的考量和主见，已经令朕和众臣刮目相看。但这还远远不够。你大哥这些年树立起来的威望远在你之上，连告老的薛太师都来信举荐，呵，他的工夫，做得不简单……”

任远听着，心道原来他父皇心如明镜，这些事，巨细都在他眼中。

渊皇看着任远，目光定定的，他道：“你啊，以往不知愁滋味，全叫朕替你愁了。你大哥笼络人心的手段，给朕好好学着些……”

任远心中酸涩，轻轻点了点头。此时此刻，少去平时的跋扈松散，如今乖乖巧巧，正是一个听父亲训诫的孩子。

“还有……”渊皇沉吟片刻，又道，“你近来，与你四弟似乎走得近了些。”

不知为何心尖一颤，任远瞳孔猛地瑟缩了一下，看向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