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块土不能要。
上辈子渊国吃了闷亏,这一次,这个亏一定要让盈国来吃才行。
他眼睛一亮,先前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把土地抢过来的办法,如今豁然开朗,哪里需要想了!
心情自在又快活,当即翻身上马,回奔盈国皇宫了。
回到皇宫,任远就去找了渊皇商议,渊皇听罢,神色肃穆,猛一摆手,道:“不行!”
任远道:“为何不行?父皇觉得儿臣的担心没有道理?”
渊皇吹胡子瞪眼:“几百几千年都没有过的事情,此后又怎么会发生?”
原来如此,想来他父皇也不是没注意到这番隐患,但毕竟那土地诱惑太大,他又心有侥幸,定然觉得此地年份久远,再怎么着祸事也不会轮到他头上,但任远心头郁结,暗叹一声:父皇,不瞒您说,您真的有那么倒霉。
任远道:“父皇,若因一时侥幸,留存此等祸患,一旦事发,后果不堪设想。稳妥高瞻,才是立国之本。”
渊皇抿抿嘴,显然不信,甚至有些恼怒:“任远,朕叫你想办法把此地夺来,你前后几天,就想出了此等办法?真是太叫朕失望了……”
任远跪了,诚惶诚恐:“诚然,父皇交代给儿臣的事情儿臣定会全力以赴,为父皇分忧,如若不然,便是不忠。然,如果儿臣只为得到父皇的几句褒奖,几分青睐,而将国土利弊弃之脑后,那儿臣才真是枉为子,也枉为臣了!”
他这话,坚毅和痛心参半,倒真让渊皇给听进去了,一时心软,不忍责骂。反倒是对任远的认知又清晰几分,退了一步,叹道:“好吧,就算南河留有祸患,你又如何笃定此等祸事定会发生?”
这个问题让任远惊了一惊,先前倒真没想过,总不能张口答他:父皇,儿臣是重生来的,所以知道!
那不消等到水灾泛滥了,渊皇现在就可以叫人把他拖出去,以危言耸听,欺君罔上之名斩了他的脑袋。
但他脑袋灵光,又深知渊皇软肋,只迟疑了不到两秒,立刻就神色黯淡,些许沉痛地说:“前些晚上,母后托梦,指着山地对儿臣说祸起河南,叫父皇多加考量,不要因小失大……还告诉儿臣,她惦念父皇,要父皇保重身体……”说到最后,声音沉下去,附上几声难以自持的呜咽……
渊皇果然神色一凛,抿抿嘴,随即叹了一口气,伸手来扶,道:“起来吧。”
任远由渊皇搀扶着起来,神色仍难掩悲痛,将目光垂下,不去看他。
“好了,”反倒是渊皇来宽慰他,沉重的目光落到他身上,“难得你一片孝心了――这件事朕既然交给你,便不该再插手。此后你也无需再来请示朕,想怎么着,尽管放手去做吧!”
任远点了点头。
渊皇一手拍上他肩膀:“哑巴啦?说话!”
“儿臣知道了,儿臣谢过父皇。”
渊皇这才收了手,又叹一声:“行了,你回去吧,朕要歇着了。”
任远告了辞,拉门而去,抬头,满面春光,和方才的阴郁全然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蹦蹦跳跳往任梦生那边去了。
他当喜则喜,当悲则悲,得心应手,全然不知何为脸面,此时此刻,满心都是他的小九九,恨不得找一个人倾诉内心的喜悦。
岂料才跑到廊下,就看见一人愁眉苦脸往这边来,任远随意一瞧,瞧到他手里的东西,眼睛都跟着亮了亮,立刻迎上去,交谈一番,知道他姓王,是盈国的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