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七五 河神:谁喊我?(2 / 2)形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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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朋友不就应该如此吗?”闫寸道:“收拾一下,准备岸吧。”

“好。”

四名船夫依照吩咐将船驶回了船坞后的小码头。

昨夜算是试航。

试航成功了,荷花依约去给老船匠付最后一笔款。

下船后,荷花便冲船坞欢喜道:“船很好,又宽敞又稳固,日后还想请您……”

她的话没说完。

她连退了两步,直撞在燕子身。

燕子稳稳扶住了她。

荷花下意识地握住了燕子的手。

“去后头,别看。”

燕子扳着荷花的肩膀,让她回过身。

刚一回身,荷花就猛跑几步,蹲在河边,吐了起来。

船坞里有个死人,确切地说,是有六块尸体。

头,躯干,双臂,双腿。

闫寸率先进屋,走到头颅边,用刀鞘挑着没沾到血的一缕头发,将后脑勺朝的脑袋翻转。

正是带头组织船匠造船的老人。

“那个,”吴关道:“昨日咱们拜的河神,她手里的人不是也被拆了六块吗?”

闫寸的眉头深深皱起,他抬眼看向四名亦了岸的船夫。

船夫是荷花花钱雇的,此刻荷花尚未付钱,他们不敢走。

靠水讨生活的人,看到这样的尸体,自也想到了河神,他们满脸惊恐,其中两人还跪在河边,不停地磕头,口中念念有词。

“此事绝不能声张,”吴关道:“我看鄂县许多人都有拜河神的习惯,若引发恐慌,就麻烦了,我这就去县衙,让衙役带副棺材来,先将尸体收走……”

吴关的打算没能实现。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几名船工匆匆奔来,一见死了一地的老船工,他们立即哭喊起来。

“河神真的发怒了!”

“不该是您啊!您一辈子诚心供奉,河神不该对您发怒啊!”

“是他!昨日的祭祀他对河神不敬!”

有人伸手指向吴关,其余几人迅速靠近,几乎将他围住。

吴关懵了。

闫寸立即挡在了他身前。

“你们干什么?”闫寸大喝道。

他横握环首刀以示警告,几人若敢放肆,他会毫不犹豫地抽刀。吴关亦回过身去,跟闫寸背靠背,拉开马步,摆出防御姿势。

两人与几名船工对峙时,更多人围前来。

“杀人偿命!”有人喊道。

“惹怒河神者,偿命!”有人提出了更有指向性的意见。

“不能放走他们!”

……

几名船工还未动手,围观者却已纷纷向两人投掷石子儿。

船工稍微散开,以免误伤,闫寸则一把按低了吴关的脑袋,将他护住。

荷花焦急地大喊:“你们住手!”

她已冲向了人群,试图靠撞击推搡阻止他们丢石头。

燕子的速度更快。

他飞身前,众人都未看清他做了什么,站在最前头的一名老者已被他按倒在地。

一把匕首抵在了老者脖子。

“谁再动,我就杀了他。”

人们都住了手。

躲在众人中泄愤,他们肆无忌惮,可若单拎出来,要其为一个人的性命负责,他们还是要掂量一下的。

若这老丈因为我没停手而丢了命,该如何收场?

石头雨一停,吴关立即踮着脚去看闫寸的头,又试探地在他背摸了摸,“伤到没有?”

“躲开了,无妨。”

周围终于安静下来,唯有那被燕子按在地的老者不断呻吟着,一会儿说扭了腰,一会儿又说胳膊被燕子拧伤了。

合着古人也会碰瓷,吴关不禁摇头。

“诸位说我惹怒了河神,那河神为何不冲我来?”吴关朗声道:“究竟是河神发怒,还是有人作案后嫁祸给河神?”

说话时,吴关的目光缓慢扫视一周,几乎与每个围观者都短暂对视了一下。

有人恐慌,有人仇视,还有人挪开了目光。

“栽赃陷害河神之人,你好大的胆子,若河神有知,必不会放过你!”

论虚张声势,吴关绝对是一把好手。

闫寸亦帮腔道:“船工是否被人所害,仵作验过便知,在此之前,谁若敢伤人,按律处置!”

燕子收刀,松了手。

他们已不需要人质,两人这番话已镇住了大部分围观者。

大部分,不包括刚才被按在地的老者。

老者在两名后生的搀扶下爬了起来,不服气地梗着脖子道:“他们是京官儿,本地官府必会包庇他们!”

“那你想怎么样?”吴关反问。

不等老者答话,荷花率先开了口。

“我知道他想怎样,他想原价买回铺面。”

“哦?”

“赵徐来,赵员外,不久前我买下了您在鄂县的所有产业,共计两间杂货店,一间邸店,一间修车店。

我记得变卖财产时您说身体有恙,要回江南老家养病,我能接手这些产业,给您兑出一大笔现钱,您如何感激。

呵,突厥一撤兵,您病也不养了,一见面张口就要原价买回产业,被我回绝,就来此地闹事。

赵员外,人不会是你杀的吧?”

赵员外被荷花一问,脸很是挂不住,却依旧嘴硬道:“此女趁战乱低价,大肆收购我等辛苦一生才得来的产业,此事没完!”

荷花哪肯平白受他指责,手一叉腰,道:“低价自有低价的道理,若突厥真打来了呢?再便宜的屋子,一把火烧没了,我也得亏得祖宗都不认识。

怎的?冒险的时候我,有好处的时候你来?你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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