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祯立即召集数位幕僚到书房密议,解师爷也身在其中。
徐允祯说了联络勋贵,联名保奏太子提督京营,以此来投效太子的计划,然后说:“这事需要细细参详,严密步骤,一要确保办成,二要确保皇帝不起猜忌之心。不然,坏了太子计划,只能是弄巧成拙、适得其反:太子会以为我等就是存心捧杀。望各位先生指教。”
“要得太子认可,不是拉一帮人,一哄而上保奏太子就可以。”李国祯补充说:“因为军权毕竟是天子禁脔,虽然皇上允许太子扩充侍卫,甚至允许太子剿匪、铸炮,一是因为太子筹到了军饷,二是因为那些看似出格的举动都是小打小闹,实在不值得猜忌。现在我等如果冒冒失失地保奏太子总督京营,只怕皇帝会以为是太子暗中操纵,深为忌惮,那么,我们恰恰得罪太子了!”
几位幕僚都小声议论开了,好一会儿得出结论:
必须让皇帝觉得,勋贵保奏太子,是不得已;还必须让皇帝也觉得,太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徐允祯拈须道:“正是如此。”
解师爷笑道:“既然理清了路子,做到也就不难了。”
其他幕僚纷纷说:“如何不难,不妨说说。”
“要想让觉得皇帝觉得,勋贵保奏太子,是不得已,那就必须先将京营糜烂的实情,让皇帝知道。”
徐允祯倒吸一口气道:“那么皇帝岂不要大发雷霆?如今四方艰难,一道道急报已经让皇帝不堪重负了。如果再让皇帝知道京营如此不堪,只怕难以承受。本公实在不忍心让皇帝再增加如此重忧!”
李国祯想了想说:“如此确实弄险,皇帝大怒之下,也许会要求严查重治,从而掀起风波,横生枝节。”
解师爷胸有成竹地说:“没关系,京营糜烂的黑锅,自有人来背。皇上再生气,也怪不到现在各位勋贵。”
李国祯明白了,说:“你是说,让成国公朱纯臣来背锅?”
解师爷笑而不答。
其他幕僚的思路被打开了:
“襄城伯可以先接掌京营,向皇帝秉明:首要之事,就是要清理核查京营真实员额、士气、马匹、器械,再行整顿。然后把实情呈报给皇上,直指‘糜烂局面尽由犯臣朱纯臣造成’!”
“然后,指出整顿京营需要补充大量的饷银和士卒,必然会遭到皇帝斥责,此时,勋贵们再联名保奏,由太子出来总督京营,清理积弊,也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一个幕僚忽然问道:“现在太子不时地入宫献饷,假如太子忽然献出百万两饷银,皇帝大笔一挥,拨给京营几十万两银子,任由襄城伯及其他勋贵整顿京营呢?只怕那时太子彻底恨上襄城伯。”
边上的人问他:“杜师爷,太子有这么多银子吗?”
杜师爷哈哈一笑:“鄙人打听了,裕东钱庄出让了二万股,每股二百六十两银子,收银至少二百六十万两。更何况此前已经以每股四十两的价格,出让了三万股,也有一百二十万两。”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
杜师爷缓缓地说:“这些消息,其实很好打听的。只是最后去抢购股票的人,都是市井商贾赌徒之流,想为子孙谋一份保障。勋贵大臣,是不屑于去抢的。所以,朝中大多不知此事。知道的人,也不敢禀告皇上。但是鄙人不知道太子会不会献银。”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
解师爷打破沉默:“这些银子,却不能马上动用。裕东钱庄的公告,不知各位可看了?裕东钱庄标榜要‘汇通天下’,必须在各处通衢城邑建立分号,每个分号都需要本金,少则三万,多则数十万。也就是说,除非太子有心欺骗其他股东,否则这银子,并不能乱动。”
顿了顿,看看大家都注视着自己,于是继续说道:“所以,纵然裕东钱庄银子充裕,太子也不会杀鸡取卵,顶多献银三四十万罢了。而如今各方要钱,京营能摊上几两银子?”
杜师爷问:“那么,太子若是总督京营,还有足够的银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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