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张林来上课了，顾芳蕤依旧没有来。赵明越想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又觉得这种事既然人家没主动告诉他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就这么想问又不想问的纠结了一节课。

下课张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上去很疲倦，赵明越从袋子里拿了盒饼干放到他桌子上，剩下的都还给宋天了。

晚自习的时候张林突然把赵明越叫了出去，赵明越有点忐忑：“怎么了？”

张林沉默了一会，“张路说你很担心我，对不起。”

赵明越摆摆手：“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们是好朋友，如果方便的话有什么困难你和我说，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其实……”张林在组织语言，然后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赵明越。

“顾芳蕤她……怀孕了。”

赵明越已经知道了，所以不觉得惊讶。

“孩子是李皓的。”

赵明越有点不明白了，“既然孩子是他的，那为什么顾芳蕤不去找他？”

张林黑眼圈很重，看样子昨晚一宿没睡，“她去找过他，但是李皓让她把孩子打掉，并且不想和她有任何关系。”

他转过身看着窗外，“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和别人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来找我，但是她既然跟我说了，我做不到冷眼旁观。我陪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她决定把孩子打掉。”

赵明越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你们这段时间……”

“恩，医生说她的身体不好，如果选择流产可能会对以后的怀孕有影响，我一直在劝她，可是她最后还是决定把孩子打掉。”张林叹了口气，看上去很难过。

赵明越安慰他：“没办法，她才是个高中生，孩子生下来对她反而更不好，既然她决定了，我们要尊重她。”

张林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这件事……能不能麻烦你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大哥你不说我也会保密的好吗，我又不是长舌妇，况且事关一个女孩的名声，你放心吧。”

赵明越对他笑了笑，拍了下他的肩膀，“你这段时间辛苦了，事情已经结束了，顾芳蕤以后应该就不会再来找你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张林点点头，“希望吧……”

两人回到教室，赵明越也开始难过，明明是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样在父亲的无情母亲的无奈中永远的离开了世间。

赵明越能理解顾芳蕤，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她只能这么做，一个青春年华的女孩本以为遇到了白马王子，沉浸在自以为的爱情中，当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初为人母的喜悦很快被冷漠的爱人和残酷的现实淹没，她开始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能做的就是选择结束这个小生命。

可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张林，她应该有闺密什么的吧，找个异性同学来帮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万一张林是个孙笙那类型的，那她不就完了……

顾芳蕤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自己一个人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做好这件事，女生之间可能会传一些八卦，所以她只能找一个可靠的异性来帮助她，利用她柔弱的外表，作为曾经的同桌，她知道张林不会拒绝，虽然可能会给张林带来麻烦，但她别无选择。

赵明越往李皓那边看了一眼，后者正在跟同桌聊天，神采飞扬，他不知道就在十几个小时前他成为了杀人凶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