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谈恋爱倒也没什么，可是为什么偷偷摸摸的？俩人跟地下党接头似的，神神秘秘的。

好兄弟有对象应该替他高兴的，可是赵明越有点高兴不起来，作为最好的朋友，难道张林有了女朋友都不告诉他的吗？

那两人直到上课才珊珊归来，赵明越看了眼，总觉得顾芳蕤好像是胖了？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老师上完课照例让同学们自由活动，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热，赵明越和张林准备去体育馆待着，体育馆的篮球场已经被占领了，天气一热，赵明越就不太想动，于是两人走到上边的看台挑了个位置看他们打篮球。

赵明越大致扫了一眼，发现居然还有孙笙，他有点意外，孙笙的小个子在一堆人高马大打篮球的男生中格外显眼。

赵明越从口袋摸出两个棒棒糖，递给张林一个。

张林接过来：“什么味的？”

“苹果的。”

张林撕开纸把糖塞进嘴里，有点纳闷：“你怎么总给我苹果味的糖？上次那个软糖也是苹果的。”

赵明越一脸理所当然：“你不是喜欢吃苹果吗？所以就一直给你苹果的了。”

“……好吧。”

“怎么？你不喜欢吗？”赵明越转头看他。

“喜欢啊，我什么味都可以，你最喜欢哪种口味？”孙笙投了个角度刁钻的三分球，张林叫了声：“好！”

孙笙虽然个子小，但是格外灵活，穿梭在球场中，运球带球的技术也很熟练，对手甚至摸不到球，三分球投的也很秀。

赵明越纠结了一会，眉头都皱起来了，张林被逗乐了，“无法抉择了是吧？那就都喜欢。”

“其实没特别喜欢的，但是最不喜欢的是苹果味。”

张林挑了挑眉：“所以你其实是把自己最不喜欢的剩下来给我了吧？”

赵明越哪能承认，嘴硬道：“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两人在看台上斗嘴，突然赵明越余光看到顾芳蕤进了体育馆，正四下张望，很快就看到了他们，抬腿往这边走，赵明越不知怎么的没控制住，嘎嘣两下把棒棒糖咬碎了，他冲张林示意：“哎找你的吧？”

张林转过头看那边，顾芳蕤没有走太近，站在两三步的地方看着他们，怯生生的说：“张林，能过来一下吗？”

张林看了眼赵明越，赵明越没吱声，也没看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看台下打篮球，嘎嘣嘎嘣的把棒棒糖嚼稀碎。

张林又把头转过去对顾芳蕤说：“你过来坐吧，我们一起聊聊天。”

顾芳蕤犹豫了一会，还是过来了，坐在张林旁边，歪着头看他，“你不去打球吗？”

张林指指球场，“没位置了，而且天太热不想动。”

顾芳蕤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纸巾给张林，“你出了好多汗，擦一擦吧。”

赵明越心里这个不是滋味，呸的一下把棒棒糖棍吐了，面无表情的继续盯着篮球场，他感觉自己现在在发光，锃光瓦亮。

顾芳蕤和张林聊了聊学习上的问题，然后突然看向赵明越，很惊讶的语气：“你居然也在这里啊，刚刚我没有看到，不好意思啊，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事，你们聊你们的，我看球。”赵明越冲她笑笑，开玩笑，他这么大个活人坐这跟他说没看到，糊弄鬼呢？他琢磨着要不找个借口溜吧。

赵明越耳朵上带了个极小的月亮耳钉，顾芳蕤看到耳钉更惊讶了：“你有耳洞啊？什么时候打的？”

赵明越看她一眼：“小学。”

那时候打耳洞一个人两块五，赵明越还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李明谅不知道抽什么风，非拉着他要去打耳洞，赵明越怕疼说什么也不肯打，李明谅本来也说好了就他自己打，结果到地方了因为害怕就开始撺掇赵明越也打一个，嚷嚷着好兄弟就要同甘共苦，他出钱。

李明谅抠的一比，能让他主动出钱可不容易，赵明越考虑了好一会，最后架不住李明谅和打耳洞师傅轮番轰炸，同意了，那是赵明越有生以来第一次占李明谅便宜，结果是搭上了自己的耳朵。

当耳钉枪对准赵明越耳朵的时候，他是真的紧张，李明谅也紧张的不行，俩小孩紧紧抓着手不松开，打耳洞的师傅都乐了，安慰他们说一点都不疼。

打的那一瞬间确实不疼，就感觉耳朵凉了一下，凉完之后耳朵眼开始一跳一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打对正地方一股剧痛直袭后脑勺，李明谅嚎啕大哭，赵明越看他哭了也没忍住哭了起来，师傅吓了一跳，为了哄他们还搭了两根棒棒糖。

后来因为时节不对，天气太热，赵明越耳朵眼开始化脓出血，苦不堪言。他爸每天用酒精给他擦，然后给他买了银耳钉戴着，足足养了半年才彻底恢复好。

每次有人一提起耳洞，他就会回想起曾经被耳朵眼支配的恐惧。

赵明越心有余悸的样子，“我打耳洞的时候特别痛苦，正常应该是清明节左右比较凉爽的时候打，那时候小也不懂，大夏天去打的，然后遭老罪了。”

顾芳蕤却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我最近也想去打耳洞，但是我怕疼，一直不敢去。”然后她看着赵明越，有点调侃的语气，笑嘻嘻的说：“不过我一直不知道原来男生也可以打耳洞啊？我妈还说染头发打耳洞的男生都是不良少年呢，你父母可真开放。”

赵明越翻了个白眼，有点不高兴，这说的叫什么话，赵明越不想待了，电灯泡发光发热的太耗能了，他要出去喘口气，于是直接站起来：“我去趟商店，你们慢慢聊。”然后迈过他们的腿下了看台。

张林在后面喊他，他也没理，走的飞快。

张林想去追他，刚站起来就被顾芳蕤拉住了，她不安的看着张林：“怎么办？他好像生气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出了体育馆赵明越回头看了眼，张林没有追出来，他耸耸肩，自己往商店走。

因为是上课，商店没几个人，赵明越挑了几样零食，然后准备拿瓶冰镇饮料，打开冰柜刚好看到有苹果汁，他思考了两秒，还是拿了一瓶。

从商店出来，顿时感觉进了蒸笼，闷的有点喘不过气，天气一热赵明越就很烦躁，他讨厌全身湿漉漉粘糊糊的感觉，“这才几月份就这么热？今天也太反常了吧，要全球变暖了吗？”

衣服粘在皮肤上，他只穿了一层就难受成这样，他很好奇女生们里面还要穿内衣，有的怕衣服透甚至还穿一件小背心，那得什么感觉？赵明越想了一会觉得挺可怕的，他决定下次见到阙红梅问问，话说他还真不知道阙红梅穿不穿内衣……

回到班里，把苹果汁放张林桌上，零食分了几包给宋天，剩下的赵明越拿回座位自己吃。

快下课了，班级里陆续有人回来，孙笙刚打完球满身大汗的回到座位，身上只穿个背心，校服和衬衫卷着挂在手臂上，他把衣服往桌上一扔，一屁股瘫到椅子上喘气，看赵明越正在吃零食，他把头凑过去要。

“啊……”

赵明越把他推开，极其嫌弃：“你他妈的一身臭汗还往我身上靠，你活腻了是吧？”

孙笙愣了一下笑出声：“你怎么这么矫情啊？这么热的天谁不出汗啊？”

他看到赵明越桌上有瓶冰镇饮料一把拿过去就要喝，赵明越眼疾手快给抢回来了，孙笙撇撇嘴：“怎么这么小气啊，给我喝一口呗，我要热死了。”

赵明越看他确实热的不行，把瓶子扔给他，“喝吧，不过别对嘴。”

孙笙不太在意：“你怎么这么多事，都大老爷们间接接个吻还能怎么的？”

赵明越突然不想给他喝了，作势要抢，孙笙用胳膊挡着他赶紧把瓶盖拧开了，仰头往嘴里倒，确实没对嘴。不过一口气喝了半瓶，瓶子递回来赵明越给了他一胳膊肘，“你还真不客气。”

孙笙笑得开心，“跟同桌客气什么？”喝爽的孙笙用手捋了捋头发，然后从书桌里找了把梳子开始梳头。

一边梳一边问他：“你生什么气呢？一股火药味，谁又得罪你了？”

赵明越反驳：“谁生气了？我没生气。”

孙笙撇撇嘴：“爱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