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带蓬马车由远而近驶来,马车车夫虽不吆喝亦不鞭打马匹,但马车仍然被他操控得不颠不颤,马车的车身亦是用精美丝绸包裹,料想车内所坐之人非显即贵。
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车内传出:“四殿下,你深夜偷偷出宫,若是被皇上知道,必会责罚与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四皇子祝笛用微显稚嫩的声音答道:“福伯,娘这几日面色不好,怕是病又要犯了!听太医说,若想把病治好,需用凤鸣山上的凤鸣花做药引,方可药到病除。我听说凤鸣花十年一开,而且每次开时,也只是临近天亮的那几个时辰,极其难得!而这几日便是凤鸣花要开的时间。所以,我必须亲自去凤鸣山把凤鸣花采来,给娘治病。倘若被父皇知道,想责罚祝笛便责罚吧!只要娘的身体无碍,祝笛不怕的。“
福伯道:“四殿下有此孝心,贵妃娘娘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只是,采集凤鸣花这样的小事,只需安排几个下人去办就好了,又何劳四殿下亲自去呢!”
祝笛道:“我不放心,若是底下人疏忽,错过了采摘凤鸣花的时间,娘的病就又要被耽搁十年了!所以,我一定要亲自采摘,方能心安。福伯,反正我们都已经出来了,你就不要再叨唠了。“
“也只能这样了。”福伯叹道。
正说话间,忽听马车车夫‘吁’了一声,马车也随即被车夫紧拉缰绳站了下来。
“怎么了?丁奎。”福伯微怒地问道。
“福伯,路上躺着个人。”车夫答道。
“噢,下去看看。”不容福伯应声,祝笛已拉开车帘,跳了下去。
福伯虽老,却也不慢,紧跟着跳下车,一把拉住祝笛的手道:“四殿下不可,若是坏人怎么办?”
祝笛轻笑道:“有福伯和丁奎在,有什么好怕的。”
福伯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丁奎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丁奎走到醉卧在路上的胡濙身边,回头对祝笛说道:“是一个醉汉喝多了。”
“那你把他挪到路边,别耽搁了四殿下的事。”福伯吩咐道。
“把他扶到车上吧。现在这么晚了,夜风又凉,若是睡在外面一宿,很容易生病的。”祝笛开口道。
“四殿下不可!”
福伯还待再说,祝笛止住他道:“福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此行虽是采药,但顺便做些善事,给娘积福有何不好?就这么定了。”
祝笛年龄虽小,但言语中却有一种让人必须遵从的气魄。
福伯只好道:“既如此,也只能听从四殿下的安排了。丁奎,你且检查一下这人身上可有凶器?”
此前,胡濙一路醉晃,身上的尖刀早就不知掉在了何处,丁奎俯下身,检查片刻后说道:“福伯,这人身上有一块太子府侍卫的腰牌。”
“既然是大哥的人那就更不能不管了,丁奎赶紧把他扶到车上。”祝笛吩咐道。
胡濙此刻虽然醉的如一滩烂泥,但脑子里还是有一丝清醒的,刚才祝笛等人说的话,亦是听得真切。不由间对祝笛好感顿生,躺在车上对着祝笛如见亲人般地,把藏在心里的郁闷倾吐而出。
“······我不喜欢做什么侍卫统领,我只喜欢做一个有始有终的检校,查探秘密、寻找真相,可是就因为一次没有做出成绩,皇上就不让我做检校了吗?这对我不公平!以后不会有人再重用我了!”说到心伤处,胡濙竟是有些凝噎。
祝笛伸出小手,轻拍胡濙的肩膀道:“别灰心,等我长大了,我重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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