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天歌脸上笑意不再,看着李氏的眼神疏离中带着警告。
这一眼之下,李氏怒火更甚,但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将脑袋转过一边去。
天歌将自己的手腕从李氏的手中拿出来,轻轻揉着已经被李氏捏红的地方。
似是知道李氏在想什么,天歌淡淡开口:
“易廷益跟元贺没有关系,如果有,那也是互相看不对眼。所以禾嘉请他回来做客,我没有拦着。”
“此话当真?!”
李氏转过头来看着天歌,带着些许诧异,转瞬又怀疑道:“你怎么知道?”
天歌没有看她,而是继续揉着自己的手腕。
“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母亲只要知道,他来,对元贺算是一个掣肘就行了。你不想让元贺带走大姐,易廷益或许帮得上忙。”
说完这话,天歌放开自己的手腕,看向李氏:“母亲这会儿如果方便的话,我们不妨重新说说今晚的计划,毕竟多了一个人,安排也得改一改不是?”
屋内,李氏眼神复杂的看着一进屋门就自顾坐下来的少女,气愤却又希冀。
两日之内,她们之间的关系发生颠覆性变化。
前天晚上,也是在这间屋内,她告诉少女的身份,又伸手将她推倒在地,让她答应自己对元贺承认自己的身份。
可是第二天,那道她记得清清楚楚的疤痕却不见了。
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李氏自然不会觉得这是巧合或是偶然,也不会相信眼前的少女对此一无所知。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自己那个万年不会说一两句话的闷葫芦夫君开了口,云珠的身份便是板上钉钉了。
说起这一点,也是李氏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可是不管她怎么质问赵海,都只能得到一句“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紧跟着,便是无尽的沉默。
也是在那个时候,李氏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清楚的认识过这个夫君。
以前在清河村的时候,他们之间不是这样的,赵海也不是如此的少言寡语。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了,是在举家搬到青城之后。
赵海性子木讷,一辈子只会种地和捣腾木活儿,她不想再继续过着苦日子,她想让钱生钱,想更加富有日子过得更好。
所以盘下云来居之后,她一直依靠一己之力经营,没日没夜的忙活让她根本顾不得赵海。
等到云来居的日子渐趋稳定,她有精力去顾及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原本虽木讷却也温存的男人,已经跟他的木工房子绑在一起,连门都不出了。
李氏甚至已经记不清,他们有多久不曾同过房了。
想起这些,李氏心中有些酸涩,忽然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意思。
也是在那时,她突然明白,就算弄清楚又怎么样?
她是个失败的妻子,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眼下云珠已经认准,她就是元家的姑娘,就算她查清楚了这一切,也不能阻止元贺带着云珠离开。
那么,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思呢?
除非她能将云珠留在自己身边。
哪怕云珠不愿意,哪怕云珠恨她一辈子,她也要这样做。
可是,就在昨天夜里,眼前的少女来到她跟前,跟她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