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法子不行,那么,可愿试试我的法子?”
少女走到李氏跟前,蹲下身来,在她耳边轻语。
李氏忽而想起那天晚上,自己逼迫她承认身份的时候,少女所说的话。
“母亲,救大姐的法子,可不止这一个呢。”
原来她知道!
原来她早就知道!
因为知道自己的法子不行,所以才会有恃无恐的听任自己的摆布,才会由着孙嬷嬷去看她的肩头。
原来
李氏眼前一阵发黑,可是却不能,也不敢晕过去。
似是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声音在告诉她,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
可是一想到少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十三年,自己竟一分一毫也不曾留意到她的变化,不知道她会辨识珠粉,不知道她精通数科,不知道她通晓文识经典,更不知道她有如是心机
如是种种叠加起来,在眼前走马而过,李氏只觉得森然可怖。
在她印象里,眼前的少女只是一个只会洒扫做活计,甚至还笨手笨脚的丑黑丫头。
但如今,这个其貌不扬的丫头对她说出了最让她心动的话。
李氏不敢不试。
“说吧,接下来要我怎么做。”
李氏将目光移开,不再看兀自坐在一边的少女,也顾不得计较她在自己面前的失礼。
她怕自己一丁点忍不住,就会再次想起那些在脑海中萦绕的关于少女的思绪。
而天歌也并不关心李氏如何看自己。
上一世,李氏将她卖给牙婆之后,她就注定不会真如先前懵懂无知时一般,将李氏当做母亲,或是养育的恩人。
因为这抚育,对李氏而言,也不过是一场交易。
李氏是商人,也是小人,但不可否认,她是一个疼爱儿女的母亲。
对天歌来说,她需要李氏的这对儿女,或者说,不想让卢氏得到赵家姐弟。
所以,她不得不帮助李氏。
“元贺和大姐还有半个时辰才会到,到时候,还请母亲切莫在人前表露出情绪,只解释他是家中远亲,来接大姐去远方亲戚家中与小姐妹们相聚和探亲便是。”
一听这话,李氏急了。
“难道你想让我就这么将云珠送于人手?!”
这样做无异于让元贺能更名正言顺的带走云珠。
“不过缓兵之计罢了。”
看着不点也燃的李氏,天歌摇了摇头。
“不然母亲觉得,大姐会听您摆事实讲道理吗?还是母亲以为,元贺会因为我们口诛笔伐的声讨,或是我声嘶力竭强调我才是他要找的人,就放弃将大姐带走?”
都不会。
李氏几乎可以肯定。
如果赵云珠能听得进去李氏的话,那么在昨天李氏说完当年之事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自己才是赵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