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0章 好奇(2 / 2)夜来闻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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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抵着他的胸膛,歪着头呼吸急促,才发觉墙围上绽满已陈旧的藏蓝牡丹团簇,“说……说了什么?”

“他要本王谨记……不可……行房。”

原本消热的面颊又如炽焰烘烤,她窘得不知所措,赵羽成见她这幅摸样,五指抚上她的面积,那唇愈加的赤红,颜菖蒲紧紧的闭着双眸,他不禁摸着如蝶翼般的眼帘,却早已心猿意马脑中发热。

这个丫头,他从一开始便不知如何是好,他怕自己沦陷,所以有意的避开,却还是来到了他的身旁。

就那样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胆怯而安静的望着自己,小心翼翼的做着每一件事,她说,她只求一世安宁,可跟着他却又如何能一世安宁。

转瞬间心便沉入湖底,只剩下一丝黯然,他用手拍了拍她滚烫的面颊,伏在耳边说了句“臭丫头”。

她偷偷的睁开眼眸,见赵羽成已安然坐在窗前,长竿支起半扇悬窗,暖风吹起鬓前细发,院里落满觅食的鸟雀,叽叽喳喳不停歇,他顺手打落长竿,木窗下落,震起窗沿细微的尘土,显出一室阴霾。

光影中,只见袖中微颤,脖上的青筋暴出,她只觉得心疼,以后该怎么办,他们能去哪儿……

赵羽成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晚,早间醒来便不见颜菖蒲的踪影,他起身出了院落,老妪坐在晨光中,一笸箩的丝线,静静的绣着花样,抬眼见他打着招呼,“你醒了?你媳妇儿半夜就出去了,算算时辰也快回来了。”

赵羽成皱着眉中,昨夜他一直搂着她不放手,后来竟睡的没了知觉,“她去了哪儿。”

“还不是给你捉药引子去了,晚上蟾蜍多,她想多抓些。”

他立在绿篱前,拨弄着淡紫的花瓣,却是不知要说些什么,老妪丝毫不介意,自顾自的说着,“这么些天,我也看出来了,你定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你那媳妇定是买来的童养媳,逆来顺受的,那小模样真叫人怜惜,想必家里还有好几房夫人吧。”

童养媳?赵羽成不禁一笑,一时无聊,便与老妪闲扯起来,“家里还有两房,不过正房还未娶进门。”

老妪不禁啧啧的摇着头,“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娶媳妇儿比换件衣裳还容易,不过,听老身一句,一家子里女人多了不好,叽叽喳喳吵得很,还不如把这姑娘扶正了好好的过日子。”

他见老妪说的有板有眼,只觉得有趣,“嗯,好。”

远远的便听见颜菖蒲唤老妪的声音,他抬眼望去,带着蓑笠的颜菖蒲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来。

赵羽成见她如此吃力,便迎了上去,手里的竹篓子里满是跳跃不安的蟾蜍,或低沉或清脆的叫着,赭色罗裙上沾满了泥巴,鞋子早已污浊不堪,可她却喜上眉梢,“王……相……相公,田里有好多的蟾蜍,没多少工夫就捉了一筐。”

赵羽成心头一颤,听她亲口叫相公,宛若清凌溪水淌过枯萎的麦田,一点一点的渗入干涸的大地。老妪接过她手里的竹篓,帮她拍着身上已干透的泥土,“快进屋换件干净的衣裳。”

她羞涩的跑进门里,轰隆一声关紧大门,心中像是长了鹿角不停的乱撞,不由的摸着面颊,只觉得滚烫,身上其实早就湿透了,晚间昏暗,路面湿滑,一个不小心便进了泥潭,她赶忙脱下了外衫罗裙鞋袜,只着了亵衣,在柜中翻找着老妪给她的干净衣物。

“吱呀”一声门却开了,带进一线光亮,投在檀色的柜面上,显出隐隐的花梨纹,她受了一惊,回转身却见赵羽成进了门里。柜门由上落下,险些砸到手指,“王爷……”

“怎么不叫相公了?”赵羽成笑着走过来,她却羞得在柜前踌躇。

忽的被腾空抱起,赵羽成就这样抱着她坐在了炕沿上,颜菖蒲低垂着头不知所措。

门外是她细碎的脚步声,脑海中却是她含羞抿唇微笑的模样,赵羽成起身站在门边,摸出身上的那枚玉佩,对着阳光捻起,浴着金边的佩身上是对翼齐飞的凤与凰,佩缘镂刻着繁复的藤花。

日月同辉……呵,这玉佩竟跟着他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摇曳的绦穗上是沥干的血痕,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都说它是世上稀有的珍宝,盛宠一时的母妃得到了它,却是走上了不归路。如今又落在他的手上,却害得他四处躲藏。

举案齐眉……永结姻好,母妃说要等他大婚那日,把日月同辉送给儿媳,他一直以为这玉佩会是表妹的,可是表妹却也走了,真是可笑……

那一篓子的蟾蜍令颜菖蒲头痛不已,就蹲在那里看了许久,也不知要如何下手,蟾蜍瞪着眼睛鼓着腮抬眼望她,她也不过拿着树枝随意的撩拨着。

大夫说,要把蟾蜍的皮剥下晒干,那黏糊糊的一团直叫人头皮发麻,老妪拉着风箱又添了些柴火,“今儿一早我便与你家相公说了,叫他扶你坐正房,这么好的姑娘只给人做小,可惜了呦。”

颜菖蒲手中的树枝滑落,脑中嗡嗡作响,“大娘怎么能说这些……”

老妪见她手脚不麻利,便接过蟾蜍替她剥着皮,“怎的不能说,老身说的都是大实话。”

颜菖蒲面上燥热,急急往灶里添了一把火,摇曳的火光遮住了眼眸中的暗淡,“我出身不好,比不得她们,能留在他身边便是福气了……”

“啧啧,老身猜的没错,你果然是那受气的童养媳,想当年我家也穷,便卖给孩儿他爹了,五岁就来到这个家,就像个小奴才,打骂是常有的事儿,这么多年终是熬成了婆,也老了啊……”

老妪静静的说,说着往昔的故事,颜菖蒲看着那布满沟壑的双手,还有银白的灰发,不禁心悸,就是做一辈子小奴才,她也心甘情愿,就算是在这穷乡僻壤做个不问世事的妇人,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一切便都是极好的。

赵羽成的身子一天好似一天,他平日里从不言语,只是把自己关起来,或者是站在院落里看着远处的重峦叠嶂发呆,颜菖蒲急在心里,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是无法说出口。

她强颜欢笑,拉上赵羽成的双手,“王爷,奴婢知道一个地方,您一定喜欢。”

赵羽成瞥着眼看她,齿间不觉哼笑,“能有什么好地方。”

却见她那般神秘,心头也是勾起了一丝好奇。两人走了小半日,离那农田耕牛渐远,翻过一丛小山,便向山谷的深处走去,一路上绿绿莹莹,零星的小花缀在其上,她就这样拉着他徜徉在山谷中,一直走到落霞夕阳。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荻花,风蒲猎猎,如羽扇摇曳,绵绵不绝的蜿蜒到山谷的深处,其下隐藏着潺潺的溪水,绯色霞光中,犹如山水写意的画屏,丹青描绘着无尽的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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