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治?”闻言,景妃顿时大怒,季天溯的旧疾太医院中的众人皆知,往年这个时候太医院早有准备,今年为何如何的匆忙?太医一天几个的候着,怎会酿成如此凶险的症状。
见景妃震怒,旁边的太医纷纷的跪倒在地上,一个品节较高的太医代为回答了一句。
“娘娘不要着急,皇上这症状看起来似乎严重,其实吐尽了胸中的淤血,对于旧疾的治愈,倒是有很大的益处。”一句话说完,就在景妃刚刚松了口气时,地上的人又给她抛了一个难题。
“皇上的旧疾要治愈,难也不难,只是缺了两味药材,补上便好。”
“什么东西?”有些迟疑,景妃看着地上的人问了一句,见他面有难色,故遣退了众人,独自问话。
两人悄声交谈了一番,景妃了然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在了心中,然后这才挥手让众人进来,这样一折腾,窗外的天色竟然已经有些发亮,新的一天就这样的悄无声息的来临了。
站在窗口,看着碧蓝的夜空,景妃使劲的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身后是太医和宫女忙碌的身影,一个个都悄无声息,在一边的塌上,笙卷曲的缩在一角安静的睡觉。
起身抱着塌上熟睡的人,景妃厉声的吩咐着季天溯床边围了几层的太医:“两天后,本宫要皇上健健康康的站在本宫的面前,否则,用你们的九族作陪。”
撂下一句话,景妃便抱着笙回宫,刚出了宫门,还未上撵,便先吩咐了人去喊礼部尚书候旨,然后又遣人找了陈醉在贤仪殿见驾,轻拍了下怀里的人,景妃只觉得自己漏了什么事情,还未走到宫中,便想了起来,众事都料理的得当,偏偏忘记了季半城的事情。
想起来这个事情,景妃只觉得自己眉头上的青筋扑扑的直跳,怀里揣着那人的信,但心里却是没了主意。只能暂且放上一放,先料理了其他的事情再说,料想那人也不会亏待他的。
打定主意,景妃只觉得心头顿时轻松了不少,遂抱着怀里的小人向后靠了靠,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闭目养神。
兰妃寝宫,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畏畏缩缩的看着一脸苍白的兰妃大发脾气,只听她说道。
“一个小小的孩子也敢欺负到本宫的头上。”一脚踢开了旁边的凳子,兰妃恨恨的说了一句,然后暗暗的在心里发誓,将来一定要报今天的羞辱之仇。
旁边贴身的宫女见状,讨巧的附在兰妃的耳边轻道:“娘娘小心自己的身体,现在不同往日了。”
兰妃闻言一愣,脸上的表情一换,顿时柔情,双手护在自己的肚子上,自言自语道:“孩子,你现在可是我最大的希望了。”
景妃寝宫,安顿好了笙,她略略的歇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急急的向显仪殿的方向而去,礼部尚书早已经等候多时。
见景妃被人拥簇着而来,等候在一旁的礼部尚书急跪在地上请安:“给娘娘请安。”
一招手,遣了地上的人起来,景妃没有任何的含蓄,直奔主题:“本宫安排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迎后,毕竟是举国大事,几天的时间,确实是有有些仓促,略有些安排不到的地方。”礼部尚书为难的说了一句,从皇上秋猎回来,一道圣旨接着一道圣旨的从宫内传了出来,当然,都是迎后的事情,这样的急,这样的匆忙,真是史无前例,对他,对礼部,实在是一种考验。
“本宫管不得那么多,只能告诉你,两天后,就是封后大典,你们该准备的都要准备后,该有的,一点都不能少。”
……
详细的听了礼部尚书的禀报,景妃点了点头,犹不放心的交代了几句之后,这才放他离开。
起来活动了下身子,喝了一杯浓茶提神,景妃这才宣了门外的陈醉。
请过安后,两人没有任何的寒暄,直奔主题,首先问话的自然还是景妃:“展小姐的情形怎么样?”
闻言蹙眉,陈醉面色有些憔悴的回答:“怕是不好。”她情绪极其的不稳,要是想让她在两天后听话的参加她自己的封后大典,恐怕需要一点其他的方法。
对于筱柔,景妃一直有些头疼,隐隐觉得她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决定等下再访展府。
眼睛余光瞥到显仪殿一旁桌上的那份信,遂又开口问:“你可知道禹王爷失踪的消息?”
陈醉心下一惊,不知景妃为什么会问到这样的事情,于是只好实话实说:“前端时间听娘娘提起过。”虽然他了解一点季半城的动向,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保留一些对自己更好。
“去看一下那封信。”颔首,景妃斜了一眼桌上的信,端起旁边的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
陈醉奉命查看了那封信,然后很惊讶的扭头看着坐在一边的景妃,面红耳赤,话一出口,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忙忙告罪。
这封信上所说的事情,未免也太荒唐了,这苍国,真真是太惊世骇俗了,哪里有娶一个男人做皇后的道理。
“你也觉得此事不妥?”见陈醉的样子,景妃摇头一笑,淡淡的问了一句。
“臣以前倒是听闻过苍国的一些风俗,但是今天却是第一次亲眼所见。”收了眼里惊讶的神色,略一思索,缓缓道出了口,并不表示自己的态度,为人臣子,小心些总是没有错的。
“我是明白你的意思的。”见陈醉含糊不清,景妃先是一笑,然后点头接着说道:“你是想着禹王去了,你便少了个对手。你要是这样想,便错了,她将来是国母,你万不可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可别怪本宫无情。”
“臣知罪。”慌的跪在地上,这几天,他已经了解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简直是不择手段。
“本宫想派你去苍国。”并没理会地上忙着告罪的人,而是眼睛望着窗外愈加热烈的阳光像是自语般的说了一句。
即便是和他说了,难道他还有什么反驳的余地吗?没有,于是只好认命:“不知娘娘是何差事?”
“代我天国为禹王送去真挚的祝福。”
“娘娘……这是……”
“是,我同意了苍国国君的求婚,同意两国联姻。”一句话说完,景妃起身踱步到了门外,随后扔下了一句话后就离开:“即日启程吧,记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愣在殿内,一时间,陈醉竟有些猜不透景妃的意思,只好一边揣摩一边出宫,到宫外的时候,心内渐渐的有些明了。景妃许他见机行事的权利,只不过是让他确保禹王再也不能回京,不能和皇帝竞争罢了。
心内顿时冷笑出声,景妃想的实在是周到,一时间,同时把和展颜有关系的人全都撇了个干干净净,她可真是会算计。
苍国皇宫,碧瓦朱甍的宫殿里,一个脸色近似透明的男人静静的躺在那里,让人不敢高声的说话和喘气,只是一瞬,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然后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人,脸色陡变,猛然起身,伸手指着他喊了一句。
“你这个变态,快放本王离开。”没错,这个人就是季半城,已经失踪了一些时日的季半城,出现在这里,真的不是意外,是有人的刻意为之。
门外的人,似乎已经见惯了他这副表情,一脸的坏笑,一甩衣摆走了进来,嘴里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对身体不好。”话未说完,还体贴的替季半城披了旁边的衣裳:“我未来的皇后。”
恼羞成怒,季半城的脸上微微的发红,甩掉了身上的衣服,恨恨的跺上了几脚,大声的说:“谁是你的皇后,你这个小人,给本王在下药。”一句话还未说完,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薄汗。
“都和你说了不要动了,你看,又不舒服了吧。”看着季半城近似透明的脸颊,坐在一旁的男子心疼的说了一句,然后携了放在一边的手绢,抬手就按在了季半城的脑门上,动作轻柔。
气喘吁吁,季半城一脸压抑的怒火,使劲的挥手,想要推开那只按在自己头上,但是却没有结果,浑身的力气都被那个人压在腰侧。
“有能耐你给我解药,咱们单打独斗。”一味的闪躲,季半城在体力上占不到任何的便宜,只好逞一下口舌。
两人之间,一个人闪,一个人躲,只看得站在一边的宫女和太监偷笑。
“别闹了,宫女和太监都看着呢!”苍国皇帝看似玩笑的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只看得众人都白了脸,敛了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像是一尊一尊的木偶一样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有什么好看的?”季半城恼羞成怒,觉得像是被人当场识破了什么一样。
“封后大典的衣裳准备好了吗?”反握了季半城的双手,苍国皇帝盯着他一脸的坏笑,一伸手,点在了季半城身上的某个穴位上。
张嘴结舌,季半城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定在了那里,双手反剪在身后,身体微微的前倾,像是在向眼前的人邀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