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那阵子,张浥尘日子过得颇为滋润,平素大手大脚的还有些不安,可这年里,花花的银子洒出去便是十分心安理得了。
越同舟却是几乎没闲着,主动接着同僚们的换班,一口气替几个兄弟将宫里夜值的任务全揽下了,只为了在正月十五后名正言顺的请假,寻着付荃的动向好跟过去办事。
王四尾则被张浥尘的银子攻陷,心甘情愿的帮着干起跑腿的活儿来,忙着帮张浥尘给丐老四雪三娘他们送各种吃食玩意,越同舟那儿更是几乎每天都有特别关怀,即便越同舟屡次要求这个好妹妹消停下,张浥尘依然我行我素,好像不花钱就浑身不舒服似的。
临去宣化县前,越同舟整理好行囊,担心妹妹开销过大陷入贫穷,特地将储蓄的俸禄拿出一大半来让王四尾给送去,结果把王四尾都看呆了,张浥尘拉着王四尾大吃大喝一番,不单拒绝了大哥的好意,反倒让王四尾给越同舟带了大笔的银钱过去,曰:我张浥尘啥时候穷过,哥哥留着银子赶紧给我找个嫂子才是正事!
如此炫富,越同舟倒也安心下来,笑骂道,这个小财迷,上辈子一定是穷死的!
越同舟打的是调休报告,徐幼康并无觉得不妥,批的很痛快,算上往返时间,倒也十分充裕。
付荃到达宣化县驿站的前一天越同舟便已经在周边候着了,因付荃身份特别,既是朝廷重犯又是皇帝钦点的戴罪教谕,驿站里别有关照的给安排了一个单独破房间算是付荃的临时住处,外边的守卫却是一点都不放松。
白日里付荃便坐着囚车前往县衙公开悔罪,讲到动情之处声泪俱下,饶是如此,也免不了围观的老百姓们臭鸡蛋烂白菜糊脸上的伺候,到了晚上便又被囚车载着回到驿站歇息。
如是两天,付荃倒也习惯起来,比起杀头,被人谩骂算的了什么呢。
第三日夜里,一直显得闷沉的天空陡然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瞬间袭来,能见度变得极低。
看门的衙役禁不住风吹雨打,索性拿根铁链将木门锁上了回房歇去了,付荃蜷缩在小房子里百无聊奈,忽听得门外铁链一阵抖动,“吱吖”一声,大风卷着潮气铺面而来,将破木桌上的一点烛火扑熄,一个带着斗笠的高大身影闪进来。
黑暗里,付荃看不清人脸,一时惊慌起来,那人却以极快的速度将门关起上栓,然后掏出火折子吹亮,待付荃要叫出声时,一块亮澄澄的紫铜腰牌递到了跟前,付荃强压着精神借着火折子的亮光看了看,赫然是锦衣卫的牙牌。
“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黑衣人压低声音呵斥道。
付荃一时不知所以,惊恐的望着眼前的大汉,越同舟将那油灯点亮,吹熄了火折子放进随身的铁盒中,不紧不慢的摘下尚滴着雨水的大斗笠,一双鹰眼透着光盯着付荃有些扭曲的面孔。
“知道你项上人头是谁留下的吗?”越同舟冷冷的问道。
“徐,徐阁老……”付荃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越同舟有些鄙夷的望了一眼付荃,到这时候了,他居然还认为是徐阁老在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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