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叫寒叶来见我。”等灼儿离去,季常吩咐道。
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跟着黄玉进来,长得极是干净帅气,他是季常从北疆带回来的,身手好人也聪明稳重,如今是他十分得力的侍卫。
“情况如何?”季常接了圣旨没有立刻启程,好说歹说求得皇上宽限三天后启程,但下朝以后立刻暗中派人赶往西芒查探情况。他笃定太子不会让自己顺顺利利的完成赈灾,必定暗中做手脚。
“启禀王爷,果如王爷所料,太子的人早就与西芒守将段石毅有勾结。我们的人眼看着太子的人进了段石毅的营地没再出来。西芒现在的局势十分混乱,城中商户互相串通,不但不响应府衙稳定粮食价格的号召,还一天一涨的抬高物价,西芒知府梁从道挨个上门苦劝,怎奈为首的商户朱贵是太子的人,恐怕此时早得了太子的授意,唯恐西芒不乱,那肯听梁大人的劝,梁从道正为无法压制他们焦头烂额呢。先生让属下转告王爷,那边他已经安排妥当,让属下星夜兼程回来禀报王爷。”寒叶向季常禀报。
季常点点头,十分欣慰黄玉的安排,他这一路走来,多亏黄玉为自己出谋划策。那天朝堂上父皇听信太子挑唆派他去西芒赈灾,又不给他调动守军的权利。到时候饥民暴乱军队不听他调度,中间再弄出点岔子,扣他一个办事不利的帽子事小,在乱民中丢了性命却也合情合理。自己恳求赐予调动西芒守军的虎符,也只得父皇一句口谕——西芒守军配合行事!呵呵,还是多亏户部尚书和几名老臣据理力争的结果。季常心里如秋水一样凉,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父皇,你就真当没生过这个儿子吗?一点心疼自己的意思也没有。户部尚书陈孝先素来耿直,当堂恳求皇上:“陛下,西芒民风本就野蛮,今遭天灾,听说已有饥民暴乱。明王身为皇子,没有军队协助,岂能孤身处于险地。老臣愿替王爷走一遭。请陛下恩准!”
陈孝先的话还是让季常心里一暖,十分感激他的好意维护,可是他怎能让一个快七十岁须发皆白的老人,替自己身赴险地,他只能叩谢父皇:“儿臣愿往!但求宽容三日安排家宅事宜。”
眼看皇上就要准了陈孝先急道:“陛下,不赐明王虎符,也请皇上传下旨意,令西芒守军配合行事啊!”
这次皇上准了,却只是一道口谕。季常无可奈何,心冷到骨寒,这就是自己的父皇吗?连一个大臣都不如,就算再不喜欢自己,可是毕竟血脉骨肉,就一点慈悲心肠也不肯给他,那些人更是花样百出,让人防不胜防,就这样恨不得自己死掉吗?
“王爷,老臣无能。”陈孝先下朝后见到季常真心觉得惭愧,当下表示一定想办法多给他筹措些赈灾银子。
“陈尚书对季常的恩德,季常记下了。”季常感激的拍拍他的手与他告别。他争取到三日时间,只是为了迷惑一下太子好自做安排。回来后立刻派了密卫前往西芒查探,并派人悄悄盯着太子看他是否有对自己不利的动作。
果然第二天太子就派人前往西芒去了。季常冷笑,这次绝不手下容情。
黄玉跟了季常十几年,知道他心里的苦,也明白他此时的心情。可怜他小小年纪就不得不面对母妃早亡,父皇厌弃,后妃太子欺辱。他忍辱负重艰难度日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受他母妃所托,答应守护他周全,这些年小心谨慎,明里暗里不知躲过了多少次算计。怎不让季常心冷,怎不让他心疼:“有这句我们就好行事了。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黄玉安慰他说。
“不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北燕的虎狼之师本王也没怕过,难道还怕他一个西芒?”季常幽冷的目光渐渐变得森寒,现在不是争不争的问题,不争就会死。他要活着,他的目标是时候做些调整了。
他慢慢收回冷冽的目光:“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平安穿过乌稷山的葫芦谷。寒叶你走过葫芦谷,有什么感觉?”
“葫芦谷曲折蜿蜒十几里,中间一段道路狭窄,只容一人一骑通过,两边山崖陡峭,树木繁密,若在此设伏必难脱身。”寒叶是暗伏高手,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地形优劣。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去葫芦谷查探的人到下午方能回来,你们且先去休息吧。”季常心里烦,打发了黄玉和寒叶去休息,自己晃悠着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