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房大人,”裴敬仁道,“如果那些突厥人真要作乱,那赵法师他们那边,只有卫察司区区几百人马,是远远不够的。
更何况,他们还要查那沉船案呢?
大人您可别忘了,那晚李大人临走时、嘱咐过我等,要全力襄助赵法师,破案、救我扬州的啊!”
“我让你出去。”房遗直冷冷道。
裴敬仁哼了一声,忿忿不平地转身去了,常公甫也赶紧跟上走了。
书房里,只剩下了房遗直一个人。
此时,他的脑海里,之前许多人说过的话,都浮现了出来。
房大人,您是四皇子越王的好友,难道就这么看着杜松云胡作非为,要对越王的手下大臣不利……
此案现由赵法师领衔,李某恳请房大人全力襄助于他,破了沉船案,还我扬州百姓安宁……
突厥人就要作乱了,大人,难道咱们就这么不管了……
恕杜某多说一句,房大人,您真要和那赵寒一起办事,看着他风光无限么……
房遗直的目光一冷。
他缓缓转头,望向了后方的长案。
案上,杜松云送来的那块宝贝奇石,还好端端地摆在木架上,泛出晶莹奇妙的光。
……
……
扬州城,大都督府之中。
“事情就是这样。”
令狐德正道:
“杜大人,令狐某早就说过,不应该再让那姓赵的小子,去办什么案了。
您看,现如今他办案,都办到怀化坊去了。
还弄得这城里,那些突厥人和胡人个个鸡飞狗跳的,都炸开了锅。
就连咱们大唐的那些刁民,也怪起了衙门来,说这是咱大都督府派的人,弄的乱事。
还有传闻说,那些胡人里头,有人想作乱闹事了。
杜大人,依末将看,就应该马上把赵寒抓起来,和那**愚一起问罪!”
杜松云端坐在书案的后面,手里的那串佛珠,缓缓地转动着。
“孔大人,”他淡淡道,“此事,你怎么看?”
“双管齐下。”旁边,孔怀亮冷冷道。
“说下去。”杜松云道。
孔怀亮道:
“一方面,令狐将军所言有理。
那赵寒名曰破案,可其背后,是否和依然那**愚沆瀣一气、密谋诡计,无人可以断定。
故而,应立即派人暗中监视其一举一动,一旦其有任何异常举动,立即出兵将其抓拿。
另一面,那坊间传闻的,胡人即将闹事之事,亦不可不防。
应在我府兵军中,提前做好一切备战事宜。
并立即派出人手,严密监视城中各处胡人的坊里,尤其是突厥人的聚居地。
若真有胡人聚众闹事、甚至动用刀枪,立即出兵镇压之。”
杜松云不置可否道:
“孔大人您也知道,眼下我大唐名义上,仍与西突厥有结好之盟。
若稍有些风吹草动,便动用军队镇压,这其中的后果,如何处置?”
“杜大人所言极是。”
孔怀亮道:
“因而,此事首先不可过于声张,一切都是暗中进行,做好全面准备。
待到突厥人真要起兵作乱时,那对方已经撕破脸面,我方便再无顾忌,正好一举灭之,解除后患。”
“末将觉得孔大人的话有理,”令狐德正道,“只是那姓赵的小子,一直在捣乱,还是要先把他抓了。
这样,咱们才可以全心去应付那胡人的事啊。”
杜松云淡笑着,看着令狐德正:
“看来,令狐将军是很想抓住那赵法师了。
那么抓了他之后,查办‘女鬼沉江案’的事,由谁去担当?
令狐将军您来么?”
令狐德正一愕。
他顿时想起了,两次遇见的那个白衣女鬼。
还有,在李府里,那数十具尸首的血肉被抽干的诡异景象。
没错,这案子涉及妖鬼邪祟,除了赵寒那种会法术的法师,又有谁能办得了?
可令狐德正还是不甘心:
“杜大人,末将是真的不太懂。
那个赵寒,明显就是站在**愚的那一边,要跟咱们不对付的。
可大人您却三番四次地纵容他,还要把兵马给他,让他去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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