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只冷冷说了一句:“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吕津怒吼一声,忽然往敌群中冲去,手中“金翅”时展时折,伤敌甚多,他已经彻底疯了,他要赶在自己的鲜血流干之前,多杀几名敌人垫背。
林中早已伏尸遍地,从装束上看多是花衣社的人,其中也有一些官兵的尸首。
躺在血泊中的尸首,不乏妇人和孩子,这让公输盼瞧得怒火中烧。
吕津完了,他的花衣社也彻底完了。
见到这里的惨状,她想起了千机谷的仇恨,当下发疯一样朝官兵中飞掠而去。
她先来一个大鹏展翅,到了敌人上方,接着俯冲下去,翅下发出一阵噗噗之声,密集的暗器连喷而出,将敌人放倒了一片,再来一个老鹰扑兔,抓起一人到了半空。
空中落下一名血淋淋的人,她已攀枝而去。她来得快,去得也快。
官兵们这才发现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怪物,然而转眼间又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蓦地一声异响传来,头顶上飞来一团黑色,她又回来了,官兵们吓得不轻。
又是一阵噗噗之声,官军中倒下一大片人。
墨闲刚好赶到,瞧了刚才那一阵,心道葛家庄那次,人家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一声娇叱传出:“还愣着干嘛?快帮我杀了这些没人性的官兵。”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在敌群中陀螺般旋转,转眼间杀数人。
墨闲知道公输盼是在叫自己,当下杀入官兵之中,人在途中的时候,他的手里已多了一刀一盾。他已看清这些官兵的凶残,如果不杀死对方,眼前的妇孺都得没命。
不作妇人之仁,这是墨家的祖训。
既然一定要有人死,那就让该死的人去死!
墨闲跟在公输盼后面,不断从盾里取出兵器杀敌,有他在,她便没有后顾之忧。
在这种混战中,“不工”宝盒的妙处,被墨闲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管敌人从什么方位攻击,他都能找到一件合适的兵器,在一两招之间毙敌。
公输盼的双翅和利爪并用,杀敌如切菜一样,这里没有长兵器也没有重兵器,她简直可以为所欲为。林中已成了官兵的坟地,渐渐地,周围的官兵越来越少了。
吕津忽然发出一阵惨笑:“还是谷主威风啊,我吕津是望尘莫及了……”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歪歪扭扭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一名官兵趁机刺了一刀。
公输盼瞧得心中捏一把汗,喝道:“我还有话问你,别急着送死啊。”
吕津一拳轰出,将人打飞了出去,顺手把刺在肚子上的刀拔了出来。
“哈哈……够本了,够本了。只是谷主的援手之德,无以为报了……”
墨闲眼见公输盼压力不大了,便冲到吕津身旁,照应着他一点。
公输盼道:“你快告诉我,那三件东西的买家是谁,我要杀了他!”
吕津略一错愕,摇头道:“我只知道……东西是运往……京城的。”
公输盼道:“京城?那东西运得进去吗?”
墨闲为了给吕津减少压力,开始往敌群中疯狂冲杀。
吕津长吁一口气,他总算不用担心被敌人围攻了,稍微歇息了一下。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总算明白了一点,那位神秘的买家不准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那是想做一个完美无瑕的圣人啊,容不得任何人知道他的污点。”
“圣人?难不成他想做皇帝?”
吕津大笑一声:“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去想罢。”
公输盼的心中起了一阵波澜,这事果然牵涉很深,估计和皇室有关。
眼见官兵的合围之势已破,那边奔来一名花衣剑客。
“家主,我们快走罢。”
吕津摇头一叹,拍拍对方肩膀。
“我走不动了,你带着大家走罢,以后好好过日子,远离江湖上的争斗。”
花衣剑客悲声道:“家主,我们不能没有你啊,大家已经习惯了跟着你干,离开了你的智慧,大家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吕津一下子把脸板了起来。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以后都给我老老实实地过日子,不要想着江湖上的事了,更不许替我报仇。你们什么都不用做,隐居山林还需要什么智慧吗?”
公输盼有些替对方着急,正与敌恶战的当口也不忘插一句嘴。
“他的血都快流干了,谁也救不了他,你要让几十条人命都在这陪葬吗?”
吕津有些倦了,挥手道:“谷主说得对,带着人去罢。”
“走啊!”他忽然声色俱厉,急得要用手中的怪刀打过去。
“家主……我……”
吕津一脚踢了过去:“快带大家去渡口,迟了就来不及了。”
花衣剑客看了看身后的族人,含着眼泪去了。
到得此刻,官兵只剩下寥寥数人,他们不是在作战,而是在逃命。
不过想从千机百宝衣的追杀下逃走,那是难比登天。
公输盼先后追上了他们,跑得最远的两人死于她臂上的暗器。
“谷……主……”
吕津轻轻呼唤了一声,他从身上摸出一样东西,那是一个精致的小皮囊。
“你能在这时出现,看来是天意啊。”
公输盼走了过去,奇道:“这是什么?”
“丹泉不在丹泉楼,这是地图和钥匙。”
“你要……把丹泉给我?”公输盼有些吃惊,把东西接了过来。
吕津笑了笑,似是了却了一件心事:“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算是报答你这次救我族人之恩罢。那儿的机关和密室都是你父亲建造的,应该难不倒你。”
公输盼心中一动:“刚才那五件蝙蝠甲也是我父亲帮你打造的罢?”
吕津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惭愧啊,这都是你父亲的心血,本来有二十件的,加在一起足可应付刚才的场面,只因当初得罪了青龙寨,被毁得只剩这么五件了。”
公输盼叹道:“青龙寨都是些重情义,有血性的人,你不该与他们交恶。”
吕津没有反驳,只是一个劲地叹息。
“我这辈子识人无数,唯独错交了东风使这个朋友,以至于在迷途上越走越远,你要小心这个人,他的底细让人永远也捉摸不透,京城里的买家就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公输盼忙接口道:“是不是东风使给你介绍的?”
吕津张大着口,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他是永远睡着了,再也不用想着江湖上那些烦心的事。
林中静了好一阵子。
墨闲忽道:“接下来准备去哪?”
“去京城,找那人算账去!”
“正好我也要去京城找我师叔,我们又同路了。”
公输盼并没有急着走,她瞧了瞧手上的小皮囊。
“不过在离开这里之前,我还要为吕津做点事,毕竟收了他的东西。”
“你想把他埋了?”
“不,我们不能埋他,敌人没见到他的尸体是不会罢休的。”
“有道理。那我们还能为他做什么?”
“帮他的族人引开敌人。”
墨闲终于明白了,不由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姐,我服你。”
公输盼伸出一对爪子吓唬道:“少跟我油嘴滑舌的套近乎。”
墨闲忙退开一步,讪讪笑了笑。
就在这时,敌人出现了,大概有一百余人,看来他们是兵分多路搜山的。
公输盼将小皮囊扔给墨闲:“帮我收好。”
二人相视一笑,往敌群中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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