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雪四处张望,没有发现可以后退的地方,情急之下便一脚踩向面前的粘液。
为了保持重心不掉向任何一边,她动作幅度不敢太大,因此使不出太大的力气。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粘液被踢中后只是向后稍微退缩了一下,便继续向她靠过来,它已经适应了这种程度的攻击。
她知道自己此时的无力,但还是尝试着尽量拖延,她蹲下身拿起身后的红球,再次朝粘液砸去。
粘液却完全没有反应,它也适应了红球的冲击力,便不再惧怕。
她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自己已经完全无法威胁到面前的怪物。
当粘液漫到了篮子的高度,即将与她接触之时,却突然停下来不再向前。
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几乎已经触碰到粘液,并因此仿佛感受到了这东西的触感,她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本能地又往后退了一点。
粘液突然停止了活动,没有继续跟上来,它甚至连泡泡也不冒了。
一切似乎都停了下来,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这让她很疑惑。
连着两次出现这种情况,她感觉这东西是有意识的。
这让她脚底僵硬,现在无论是怎么站着,对她都是一种煎熬,她甚至无法在这个空间有限的篮子边缘调整一下自己的位置。
这种突然的停滞对她的体力和心理都是一种巨大的考验。
接着,据她一米左右位置的粘液发出咕噜声并开始快速隆起,像是不断上涌的紫色喷泉。
她看着这块突起不断上涌重叠,直到形成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突出物体,仿佛一个块紫色的鹅卵石立在她面前。
虽说如此,但她却从这东西身上看出了人体的模糊轮廓——没有四肢,但形态很像,特别是头部,和一个人差不多;只是同样没有五官。
——这粘液似乎在模仿她,变成了一个人形粘液。
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它的头部长着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这诡异的东西乘着下面的液体继续接近她,随之它人形的样子变得越发具体。
一股压迫感随之出现,她无法后退,就本能地反抗——她一脚踢在人型粘液的身体上。
但脚尖传回的反馈却告诉她这个动作没有任何意义。
——脚踢在上面只感觉一阵突然的停滞,好像用在上面的力道全被吸收了。
她甚至感觉到自己没有踢到它。
人形粘液对于她的反抗毫无动静,它弯下腰向前倾,一点点地靠近她。
但她还是不死心地再度出脚,只是随着距离的缩短,踢出去的力道也越来越小了。
如此反复,不仅毫无作用,她也累得有气无力,然后因为距离的原因,她又只能拳头去攻击它的上半身。
依然没用,就和挠痒痒似的,拳头打在上面的力气被完全吸收了。
人形粘液发现她的攻击下反而变得兴奋起来,它加快速度向她靠过去——她最后一计肘击没有奏效,反倒是因为自己用力过猛,一下子向后倒去。
她因为瞬间的失重,全身的神经都像被针刺了一下,瞳孔在坠落的过程中迅速缩小,连呼吸都跟不上了——
就像是之前那个无限下坠的梦境。
她尖叫着栽倒进篮子里,身体和红球完全接触在一起,人形粘液消失在视野中。
红球因为突然的外力挤压在她身上如刺破的气球一般爆裂开来。
她看见红球破损后的透明液体连带着颗粒和晶片一时之间如同爆炸一般四下飞溅,这些散落出去的物质如漫天的红宝石,反射着来自顶部的白光。
接着她被潮水般袭来的红球淹没,一时之间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的大脑嗡嗡作响,无法思考任何东西。
多数的碎块撒向篮子外的粘液上,少数碎块的则掉在篮子内没有破裂的红球上,然后顺着这些红球滑下来聚集,或是粘在她的身上。
红球虽然易碎,但弹性很好,为她提供了缓冲,但她也被淹没在红球的海洋中。
虽然没有受伤,但也感到一阵晕头转向,仿佛意识都要溃散了。
还好她可以通过其中的缝隙呼吸,而且这些红球虽然看着多,但是压在她身上却并没有让她感觉到多大的重量。
接着便是那种沁人心脾的香气不断地在她脸上萦绕,由于很多的红球破裂,现在这种味道变得更加明显,而且她目前躲避不了这个香味,便只能被迫地呼吸着。
不知道是不是浓度上去了,这香味让她有些欲罢不能。
外面的粘液和溅射出去的碎块接触而产生了剧烈反应——碎块主要是液体,粘液与液体接触的地方都劈里啪啦地爆裂开来,然后粘液开始凝结成紫红色的半透明晶体,晶体之外是一个圆形的空洞,让这些晶体看上去像是由粘液压缩而成的东西。
其次是颗粒,每一个红球里都是均匀的3颗颗粒,粘液与颗粒接触的地方则迅速干涸,就像是这些颗粒吸光了粘液中的水分。
至于剩下的晶片,造成的效果和颗粒类似,只是更弱一些,它们让粘液变得皱皱巴巴,像是月球的表面。
而那人型粘液在接触到这些碎块后也像是遭受到巨大的伤害,迅速缩了回去,成为了下方粘液的一部分。
篮子周围的粘液炸了锅一样发出剧烈的咕噜声,而巨大空洞的树干不断反射着这种嘈杂密集的声音。
奇怪的回音在这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内不断重复,回声由尖锐转向低沉,一时间这里变得混乱无比。
粘液原本缓慢的性子再次荡然无存,它似乎与红球内的物质产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而变得结晶化,而这似乎给它遭成了致命伤害。
被击中的粘液以及高的速度噼里啪啦地抖动着,像是冷水泼进沸腾的油锅,但它却无法摆脱这种效果,虽然在极力挣扎,却还是免不了被结晶化的命运。
粘液一边惨叫一边抽搐,仿佛这样才能缓解它的痛苦。
随之而来的是白烟四起,粘液如同被强酸腐蚀一般一边冒着烟一边惨叫地挣扎着,直到在篮子周围留下一地的晶体。
而没有受伤的粘液此时已经瑟瑟发抖。
它遭受到巨大的伤害,并表现得非常害怕,它意识到巨大的危险,一边发出呜咽的声音一边如同退潮般从平台上迅速后退。
只是这种现象无法确定这粘液到底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还是一个群落形成的整体。
刚才几乎淹没了这里的海洋般磅礴的粘液现在开始迅速降低,如同它蔓延进来时的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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