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元拿出一只褐色小瓶,从里面倒了一颗拇指大的药丸给赵子铭,说道:“此乃小还丹,药效比之大还丹远有不及,但为此人续命一天,还是能做到的。”
“小还丹。”赵子铭眼睛一亮,这种丹药名气极盛,是不可多得的疗伤佳药,仅在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大还丹之下。
他当即不再犹豫,将小还丹喂徐先生服了。
晚饭过后,赵子铭探察徐先生的伤势,发现他的脉搏有所增强,性命是暂时保住了,不由松了口气。
来到院中,清元道士正抬首望天,忽而长叹一声,面露愁色。
赵子铭走过去,问道:“道长有烦心之事?”
清元苦着脸道:“师父差我来此寻人,我找了两年也没找到,不知道怎么交差啊。”
赵子铭说道:“尊师可是中都玄元观的云松道长?”
清元点了点头,“你知道小还丹之名,当然也猜得到这点了。”
赵子铭正色道:“千铭久闻云松道长医术超绝,又宅心仁厚,悬壶济世,只可惜无缘一见,实乃憾事。”
云松道长之名,他当初在三生村的时候就听说了,其云游四方,救人无数,大离国鲜有人不知。
清元听别人夸赞师父,自是开心不已,一脸与有荣焉,不过一想到自己没完成师父交代的事,就又变回了愁眉苦脸的样子。
翌日清晨,赵子铭早早起床,推门出屋,却见清元牵了马匹,看样子是要离去。
他招呼道:“清元道长就要走了?”
清元叹道:“师命在身,耽搁不得,否则,我倒想随你去见识见识那位医术大家,此等人物,举国无几啊。”
赵子铭抱拳说道:“既如此,那便后会有期,他日相遇,千铭定为道长引见。”
清元挥了挥手,转身往外走去。赵子铭忽而目光一凝,喝道:“道长且慢!”
清元止步回身,“千兄有事?”
赵子铭指着他身旁的马匹,问道:“此马乃千铭坐骑,昨日遗失于落英城外,道长可否告知得自何人?”
若是平时,念及清元的赠药之情,他断然不会如此无礼,可今天他必须在一天内赶回孤狼帮,请师父救治徐先生,正为坐骑之事着急,也就顾不得太多了。
清元面色骤沉,说道:“我平生最恨帮派之人,这马身上有帮派标记,我便顺手牵来了,没想到竟是你小子的坐骑。”
他顿了顿,戟指厉喝道:“卑鄙小人!那人与你关系匪浅,你还说他不是帮派中人,分明是为了骗取灵药,欺我太甚!”
说完,清元身形一动,如鬼魅般闪至赵子铭身前,右手一扬,拂尘兜头洒下。
赵子铭被他的速度吓了一大跳,强扭腰身,险险避过。清元略感诧异,没想到赵子铭有如此身手,随即冷哼一声,横移几步,左手并起二指,点向赵子铭胸口。
赵子铭也来了火气,骈指击出。四指交击,两人各退数步,俱感指节疼痛。赵子铭心头凛然,这清元小道的内力修为,赫然达到了七层。
清元亦很是惊讶,要知道他五岁开始修习内功心法,同辈人中,几无敌手,现在却奈何不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帮派少年。
其实,光论内力修为的话,赵子铭差清元一大截,只是他八极拳造诣日深,皮肉筋骨之坚实,一身力气之大,远非清元可比,虽然打不过对方,却也足以自保。
清元被激起了好胜之心,猱身再上,左手点穴,右手拂尘扫打挥舞,配合幻影似的身法,攻势之急,令人眼花缭乱。
赵子铭大处下风,内力、武学皆比不过清元,只得紧守不攻,守不住的,就仗着皮糙肉厚,硬扛下来。
两人打得万分激烈,牛二不知何时也到了院中,却根本不敢靠近他们,只好焦急地喊道:“道长,千铭小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别伤了和气,快快住手啊。”
两人哪里听得进去?清元固然恨赵子铭欺骗他,下手颇重,可后者也被打得恼怒之极,防守之余时刻准备伺机反攻。
突然,赵子铭寻着机会,拼着肩头被拂尘扫中,猛地欺近清元,左拳斜向下撩,正中清元大腿。
清元顿觉腿上剧痛,站立不稳,在倒地之前,他也一指点在赵子铭肋下,赵子铭踉跄几步,两人同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