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铭和清元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一时半会都起不来。
“你和云松道长是什么关系?”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却是徐闻不知何时苏醒了,倚在门边,目光紧盯着少年道士。
清元撇了撇嘴,“关你什么事?”
徐闻再盯着他看了一会,有些疑惑的说道:“你是小清元?”他似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接着说道:“对了,你是小清元,你不记得我啦?你当初可是缠着要我教你游天步法的。”
清元身子一僵,继而大喜,叫道:“徐叔叔,是您啊,太好了,我终于找到您了!”看他欢喜的样子,如果不是动不了,恐怕直接扑到徐闻身上去了。
赵子铭双眼发愣,吞吞吐吐地道:“徐先生,你……你认识这小子?”
徐闻缓步走到院内,微微一笑,对赵子铭说道:“子铭,此次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他小子呀,我十年前就认识。”
清元也傻眼了,这才想起刚才误将徐叔当作帮派之人,不仅对赵子铭极度无礼,更是大打出手,纵使他天性跳脱,此刻也不由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了。
他嗫嚅了好半晌,才冲赵子铭露出一个满是歉意的表情,说道:“千铭兄弟,是我鲁莽了,对不住你。”
这时,清元腿部的血脉已经通畅,他站了起来,走到赵子铭旁边,正要伸手拉他。
赵子铭却自己一跃而起,拍了拍手,说道:“既然是误会,就不要多提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为徐先生疗伤。”
清元对赵子铭能如此快的冲破被封穴道颇感诧异,口中却说道:“千铭兄弟,你所说的那个医道高手身在何方?距此多远?”
山路上,两道人影一闪而过,若非身后带起了扬尘,常人见之,怕要以为眼花了。
赵子铭望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清元,心中很是震惊。他已经拿出了最快的速度,但清元在背着一人的情况下,依然能轻而易举的尾随上来,光论轻功,就胜过他不止一筹了。
两人化敌为友后,稍作商量,决定以最直接的方式,由他俩轮流背着徐闻前行,赶往九黎山。
临行前,赵子铭将那匹马赠予了牛二,对于这个不善言辞,性情憨纯的汉子,他很有好感。
而赶路之时的交谈,也让赵子铭知道了清元如此仇视帮派之人的缘由。原来,清元尚在襁褓之中时,其父母有次外出,遭遇两个帮派火拼,避走不及,被杀,若不是云松道长恰巧经过,清元亦要遭毒手。
渐渐长大的清元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便立誓无论如何,此生不救帮派之人。
一行三人少有歇息,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九黎山。
药堂。赵子铭听药童说师父仍在堂中,松了口气,背着徐闻直奔内院而去。清元跟在他身后,尽管事先已经知道,但身处帮派总堂,还是面带不豫之色。
见到师父,赵子铭介绍了徐闻和清元,又将这次山下之行的经历略略说过,正欲请求师父出手救人,师父却率先开口了。
“徐闻吾弟,好久不见。”药老怪面色复杂,置于桌上的手掌微微颤抖。
徐闻重伤未愈,又颠簸了一整日,精神萎靡,闻言愣神片刻,说道:“你……你是?”
药老怪缓缓地道:“沧海无涯,游天有尽,岁穷当死,海天一色。”
他每说一字,徐闻便颤抖一下。语毕,徐闻豁然站起,狂呼道:“大哥!”口吐鲜血,昏迷过去。
药老怪扶住徐闻,此时竟是满脸泪水,他转首对赵子铭说道:“千铭,这里有我,你先下去休息吧。”
赵子铭纵然满腹疑问,也不好多言,领着同样大惑不解的清元,起身退去。
接下来的三天,药老怪都未出房门一步,直到第四日,才唤赵子铭和清元进房。
徐闻坐在桌旁,面色好转了许多,他微笑着示意两人坐下,对赵子铭说道:“千铭,两年不见,没想到你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他对赵子铭的称呼由子铭变成了千铭,自是因为这几日疗伤之时,从药老怪那儿了解了赵子铭的近况,虽不知赵子铭为何更名改姓,但以他的人生阅历,自是知道如何处理。
赵子铭说道:“千铭也没想到,当日一别,今日还有再与徐先生重逢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