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预感,一旦出剑,便生死立判,而且,死的那人极有可能是自己!
之后,龙延连使十余剑,无不是他近些年苦思冥想领悟而出的厉害招数,但药老怪只用偏肘、收腕、抬膝之类的微小动作,往往就能逼得他引剑不出,或者变换招式。
如此一来,龙延哪还不知道药老怪的武学造诣已远胜于他,当即撤剑认输,说道:“多谢药兄手下留情,龙飞之事,我龙家就此作罢。”
药老怪负手而去,“剑法无极,内力有道,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龙延听完,茫然若痴,口中喃喃自语:“无极……内修……无极……”
良久,他一拍手,猛地跳起,说道:“是了,我痴迷于松涛剑法的完善改进,却一直忽略了内力的修炼,剑道无穷无尽,我怎能全部参悟?而内力若能突破,眼界必可提高,又何愁剑法不能精进?”
龙延看向门外,哪还有药老怪的影子,他长叹一声,孙儿被杀之恨,终是悄然消弥许多。
“参见执事大人。”
“有那小贼的消息了吗?”
“没……还没有。”
“嘭!”龙汉钦将茶盏狠狠摔在地上,指着跪在身前的手下骂道:“一群废物!我要你们何用?整整三个多月了!你们都干了什么!”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通报进房,龙汉钦识得他是父亲的心腹弟子,大喜过望,忙问道:“六师弟,父亲有发现了吗?”
被他称作六师弟的这人拿出一封书信交给他,封面上正是其父龙延的笔迹。
龙汉钦拆封得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那人乃药老怪之徒,为父败于药老怪之手,飞儿一事,就此作罢,万勿相害。
信纸落地,龙汉钦面色骤白,双唇哆嗦,两行泪水从眼角流下,不住喃喃:“飞儿……飞儿……父亲对不起你。”
回到雏狼庄,赵子铭的刻苦程度更胜往昔。
玉临城之行,他不仅江湖阅历大增,最后更是目睹了傅丹青与应雷等一流高手的战斗,深深为他们的强悍实力所震撼,潜意识里产生了一种追赶他们的想法。
并且,秋姨要他五年之内成为一流高手,师父的大仇也等着他去报,自己还有血仇在身,这些原因都促使他拼命修炼,不敢也不想有丝毫松懈。
庄西林中,第十遍八极拳打完,赵子铭已满头大汗,筋骨酸痛,他正要咬牙开始练习第十一遍,忽而转头望向左边某处,喝道:“是谁!”
那边隐隐传来微弱的踩踏之声,赵子铭脚下一动,提起轻功便追了过去。这几天练功之时,他总觉得心神不宁,仿佛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留神细看,却又没什么发现。
追不多远,一无所获,好像之前是自己的幻听,赵子铭心头火起,干脆凭着感觉一通乱跑,竟奔出了树林,来到三间连在一起的小木屋前。
屋前是一块空地,空地上随意堆放着扫帚、簸箕之类的东西,中间的小木屋房门紧闭,左右两间小木屋门开着,里面各坐着一个老头,齐齐看向了他。
赵子铭依稀记得,这些老头是庄子里负责打扫卫生的,他自嘲一笑,暗道:“他们总不可能来监视你吧?”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后不久,中间的小木屋门开了,一个双眉细长、满脸皱纹,头发乌黑的老头迈步走出,望着赵子铭离去的方向,低声说道:“好厉害的小子,差点就被发现了,哼,你既是庄里天赋最高的一个,又是李沧海的弟子,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活在这世上!”
日子像流水一样过去,一个月眨眼即逝。
房间里,赵子铭吐气收功,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大腿,嘀咕道:“得花多久才能突破到五层呀。”
这一个月,他每天都在进行疯狂的修炼,白天练习八极拳,晚上打坐修炼内力,一天的睡眠时间只有两个时辰。
八极拳进展迅猛,赵子铭的身体一天一个模样,个子长高了不少,筋骨更为紧凑,肌肉愈发强健,一身力气大得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可以轻易举起七八百斤的东西。
内力的增长就平缓许多了,无名功法每进一层,所需的内力都是成倍增加,一月苦修,就像往缸里添了一瓢水,离满溢之日还遥遥无期。
再过数日,总教习秘密相召,赵子铭赶到时,看到甲队的甲二、甲三和甲四也在,总教习说明原因,却是要派遣他们四人下山历练了。
所谓历练,指的是新入帮弟子学有所成后,由资历老的弟子带领,去往某处完成一件任务,借此传授新弟子行走江湖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