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趁手?”红思雪轻柔的声音在他耳畔悠悠响起。
“义妹,你也来了?”彭无望抬起头惊讶地说。
红思雪坐到了他的身边,笑著摇了摇头:“大哥,这些年来,你到底用废了多少把刀?”
彭无望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你居然注意到了,你大哥我擅使断刀,一辈子糟蹋过的好刀不知凡几,数是数不过来的。”
红思雪打了一个忽哨,城阶上响起一阵悠然自得的马蹄声,她那匹赤红如火的困脂马如风地从城下奔上来。她站起身,从马背上拿下一把通体流线型,造型异常精美的朴刀,递给彭无望。
彭无望悚然动容,长身而起,一把将刀接过,上上下下地仔细观看。刀上的锋刀在阳光下射出点点寒芒,虽仍然未吞噬人血,但是已然散发出狞厉无比的杀气,森寒入骨,令人如立於寒冬腊月之中。
“好刀!”彭无望由衷地说:“即使以魏师傅的精妙手艺,若无奇迹发生,亦难造出如此佳品。”他望向红思雪刚要说些什么,突然浑身一振,半晌说不出话来。
红思雪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飞快地将右手的袖口拉到腕边,紧紧闭上嘴唇。
沉吟良久,彭无望徐徐道:“如此好刀,我必不负它。”
红思雪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安慰的神情,转过头去从马上取下一串短刀,道:“魏师傅为你夜夜赶工,造了七把鸳鸯短刀,都在这些刀囊之中,大哥可要妥善收藏。”
“你缝的刀囊?”彭无望接过刀囊,想也不想,紧紧地束在了腰上。
“嗯!”红思雪微微点点头,脸上泛起一丝薄薄的红晕。
“我都不知道,原来义妹你也懂针线女红。”彭无望一边用力拉了拉连接刀囊的缎带,检查松紧,一边笑道。
“结实吗?”红思雪颇为担心地说。
“结实。”彭无望点点头,朗声道。
“那就好,我去城西看看,无惧他们在那里巡哨。”红思雪轻声道。说完,她也不等彭无望答话,便翻身上马,纵马而去。
望著她的背影,彭无望怔仲了良久,终於轻轻叹息了一声,将那把朴刀抱在怀中,坐倒在蓝灰色的石阶之上。
熟悉的脚步声在彭无望的耳边响起,他猛的直起身,道:“贾神医,你也来了?”
一身黄衫的贾扁鹊耸了耸鼻子,瞥了他一眼:“我闲得无聊,就到处看看。”说完坐到他的身边。
“我正要找你,算起来我又该喝药了,快些给我。”彭无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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