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瑾听得大概,说:“柴公子与夜雪相交,就不担心身陷两难吗?”
柴青山摇了摇头,说:“有什么可为难的。我们皆是棋局上的棋子,黑白两色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印记,不管对弈的胜负如何,不是所有的白子都能留在棋局上,也不是所有的黑子都要从棋局中抹去,人生如此艰难,我们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楚怀瑾愣了一愣,说:“你这个说法,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柴青山笑道:“你的这个反应,我也是第一次见。身边的人总说我钻牛角尖,不入正道,你可是头一个把这当成是新鲜事听的人。”
“既如此,你我当痛饮三大碗!”楚怀瑾说罢立刻替柴青山倒满酒。
柴青山眯眼一笑,眼中抖落无限狡黠,说:“如此干饮太过无趣,我有个非分之想,还请楚兄莫要见怪!”
楚怀瑾爽快地道:“你有何想法但讲无妨!”
柴青山说:“此间美酒甚多,我想与你酩酊大醉一场,不如就由哥舒姑娘勾兑,你我二人来猜碗中有哪些酒,若是猜错了,便自罚一坛,如何?”
哥舒夜雪瞪了他一眼,说:“大醉伤身,你这赌注也太大了。”
楚怀瑾笑道:“无妨,难得今日与柴公子聊的投缘,就依他说的办。”
哥舒夜雪无奈,只能到一旁兑酒。柴青山出身北方,从小就有饮酒驱寒的习惯,加上家境优渥,各种佳酿如数家珍,和他比起来楚怀瑾就逊色多了,许多美酒只听过别人描述,却未曾尝过,不多时便被柴青山灌得微醺。
“来来来,喝完这坛,还有三坛!”柴青山笑吟吟地帮楚怀瑾灌酒,也不管他喝不喝得下,倒水一般往下倒,酒水将楚怀瑾的衣衫尽数浇透。
哥舒夜雪看得心疼,说:“我来替他喝。”
楚怀瑾却一把握住哥舒夜雪的皓腕,说:“不碍事,许久没有如此痛快了,就让我放纵一回吧。”
“可是你……”哥舒夜雪本想再劝,可见到楚怀瑾拼得狼狈也要争一口气的样子,将后面的话忍了下来。
直到日头西落这场闹剧才结束,楚怀瑾全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怒剑山庄的,只是一醒转就看见哥舒夜雪坐在床头,满脸怒容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楚怀瑾刚说完一句话,便觉得喉咙干燥得难受,皱起眉头,便见哥舒夜雪已斟了一碗茶来。
哥舒夜雪一边伺候他喝茶,一边说:“你明知道柴青山是故意让你出丑,你还和他比试。”
楚怀瑾说道:“可我并不觉得难堪啊。不过是大醉一场,这有什么。”
哥舒夜雪的眼圈有些泛红,嗔怪道:“可人家心疼你啊。”